吴玄之能够感受到,距离【明神妖】的化生之日已经不远。
虽然【明神妖】号称是最难化生的几个身妖之一,但【洪荒界】的信息传输恰好对【明神妖】的成长形成了非常强烈的刺激,使其成长的速度非常快。
就目前而言,他已经逐渐感受到了【明神妖】的力量加持,哪怕在非修行的状态下,他的思维灵敏度都比之前提升了50%以上。
“那伙人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他们来自于陈家坳,整个福州大半的鸦·片都是他们那里产的。听闻那里产出的鸦·片质量很高,比洋烟还要好,非常受欢迎……至于那个女人,是陈家坳的实际话事人陈林氏。”见到吴玄之修行结束,甲二便汇报起自己探听得来的消息。
因为水土和加工手段不同的缘故,土烟的效用一直都差洋烟一截,所以竞争力一直上不去,唯有陈家坳的鸦片是个异数,药力比洋烟还要强劲,且价格比洋烟要便宜一截,在闽浙粤三地非常流行。
“这一次咱们弄出的动静不小,且把矛头对准了大烟产业。陈家坳的利益必然也受到了损害,难怪这个女人坐不住了。”吴玄之若有所思。
在他的思维中,一条线也连了起来。
那日吴泰刚刚从日租界搬到福州城,就莫名遇到了五通神的袭杀,而这个陈林氏又是练出马仙的,恐怕寄托的就是五通神的力量。
吴玄之听说过五通神,这一位除了在宋朝时期被列入正祀之外,其余时候都只是民间信仰。
不过,五通神在南方信仰的很广,各地甚至都有相关的祭祀节日。
“只是,五通神不是财神么?怎么上次用的却是迷幻的手段?”在刚刚的修行中,吴玄之的大脑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活化,如今他的思维转的飞快,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五通神不仅是财神,还是不义横财之神。
……
林三炳的烟瘾又犯了。
嗓子眼儿里像是被人扔了一团烧着了的纸,火燎燎的,又似乎有些呛人,浑身的不自在。
他小心的把自己的身体往身后一户人家的门檐下缩了缩,好不让雨水沾湿了他的衣裳。
也幸好如今天气炎热,便是下着大雨,也不至于让人冻着。
前日他从烟馆出来后,先是遇见了麻匪杀差人,把他吓得半死。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才慌乱赶回家去。本来准备从家中翻找出那前朝皇帝赐的玉印,好去换钱再抽大烟。
没成想,那玉印竟然被败家婆娘弄丢了。
这可把他气坏了,当时便要动手。
但那婆娘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怎地,竟然直接拿了一把刀来,说是要先砍了林三炳,然后再自杀,好带着他一起向列祖列宗谢罪。
这可把林三炳吓得半死,赶忙从家中落荒而逃。
这几日他无家可归,只能在附近游荡。
也幸好他的脸皮厚,有时候见到哪家做饭,便凑上去要口吃的,好歹是熬到了现在。
可肚子的问题好解决,烟瘾却压不下去啊。
越是拖着,越是难受。
“哎,谁让你呆在这儿的?赶紧走?真是晦气!”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一旁的侧门忽然开了一道缝隙,一个看门的下人自其中探出了脑袋,不满的训斥道。
这是大户人家常遇到的问题。
因为门檐够宽,能遮风避雨,每逢雨雪天气,不知道多少臭要饭的躲在这里。
那些要饭的身上本就一身的病,再遇上恶劣天气,常常捱不过去就死了,还就死在你家大门口,这着实是晦气。
所以不少人家也都有这个习惯,每逢雨雪天气都会遣下人出来赶人。
本来林三炳懒得理会,可却见到几个下人提着棍棒就走了出来。
他脑子里一个激灵,赶忙落荒而逃,冲入了大雨之中,顿时被淋成了落汤鸡。
隐约之间,他能听到那几个下人在背后哈哈大笑的声音。
“啊呸!”
林三炳吐了吐淌入口中的雨水,这个仇他算是记下了。
他愤恨的回头看了一眼,这好像是那个黄为先的宅子。当初他家道还未中落的时候,黄为先算个屁啊,不过是一个商人暴发户而已,现在倒是敢对你炳爷抖威风了。
可现在的他,除了在背后咒骂两句外,也没什么其他手段了。
他又骂了几句,便缩了缩脑袋,又冒着雨跑了半条街,好不容易又找了一个避雨的地方。
只是,如今他已经被从内到外淋了个透,连着鞋袜都湿漉漉的,紧紧贴在身上,万分难受。
这么一遭,倒是让林三炳的烟瘾被压下去几分。
他眼睛发直的看着远处的雨幕,这场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福州靠海,夏季雨水多发,有时候下个几天也是常事。
“嗒嗒嗒。”
就在他放空的功夫,忽然间,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自雨中传了出来。
如今街上连半个行人也没有,这马蹄声夹杂在雨声中,显得分外明显。
林三炳眯着眼睛,努力向前看去,他隐约能看到雨幕背后有一架马车正在疾驰而来。
“下雨天的赶路,也不怕被雷劈了……”
林三炳的心中满怀恶意的想到,不过,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他漫长的避雨过程中的一个插曲罢了。
他正准备把外衣脱了拧干水,却忽然间看到了那马车的前头坐着一个头戴着斗笠的驾车汉子。
一个汉子不出奇,可真正令他胆寒的是……
那个汉子的头上套着一个麻袋。
麻匪!
几日之前,一个麻匪可是当着他的面杀死了几名官差,当时那子弹擦着他的面部过去。
他每每想起那急啸的气浪、冰冷的枪孔还有那脑袋开花的尸体,都会禁不住的颤抖。
麻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麻匪又要干什么?
那麻匪架着马车快速的从街道上冲了过去,只是马车在路上颠簸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车上的人似乎毫无察觉。
不一会儿,马车便走得远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双手在那东西上摸索了两下,快速的将其塞入怀中,而后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