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陆焱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
亲眼看着一个瓶子摔下来的，怎么可能还会不是一个？
却不想楚云竟是有几分意外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个拼接瓶。”
“拼接瓶？”
店铺老板的眼睛瞪大，口中则是忍不住小声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亏了，亏了呀。”
所谓拼接瓶，其实是古董造价的一种手段。
讲究半真半假。
古董，尤其是陶器、瓷器、玉器之类的物件。
经过了千百年的流传，极大的概率都会有损伤。
残次品，自然卖不出好价钱。
一些投机分子，自然就会将一部分真品和一部分假的合在一起，当做真品来卖。
这瓷瓶显然是不知道传了几手了，
店铺老板一是不知底细，二是眼力不够。
看出了假的部分，却没有想到，这物件上还有一部分，竟然是真的。
这真的虽然不值钱，可也绝非三千块就能拿下的。
碎瓷也有碎瓷的卖法。
这半个瓷瓶，如果都是真品的话。
少说也能翻个倍。
小万元总是有的。
胖子在一片瓷器碎片里忍不住扒拉了起来。
“这东西，小兄弟你是怎么能够分辨出来的？”
胖子虽然看上去像是一个暴发户，但从刚才和老板的接触来看，就能够知道此人也是个心思极为细腻谨慎之人。
但凡发现丝毫不对劲的状况，就能直接选择放弃。
此刻见到楚云竟然能从一地的碎片之中，分出哪些为真，哪些为假。
要知道古董判断需要眼力。
这眼力，可绝非是简简单单的看一处。
而是要从多个地方，找出一处破绽来断定真伪。
这就是店铺老板，哪怕眼里不弱，却也是只将这瓷瓶当做一个赝品的缘故。
楚云能将这赝品之中的真假再分出来，这显然远超店铺老板的水平。
胖子不免就生出了几分好奇求教之心。
楚云拍了拍手道：“这简单，家里别的东西不多，这种瓷器不在少数，从小多看看，就感觉出来了。”
“……”
店铺老板损失不少，自然不免心有不甘道：“听他吹吧，你家是博物馆不成？还能天天见到这种宝物。”
不曾想楚云竟是点了点头道：“家中却是有间博物馆。”
老板索性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多理会。
吹牛谁不会呀，就是没见过敢动动嘴皮子，就吹的这么大的。
但见到陆焱等人还不打算离开。
店铺老板索性就动了心思。
“我说，这瓷瓶现在成了瓷片，也算是我打了眼我认，但就算是你们在带出去这瓷片也不好卖，不如再出给我，我处六千。”
陆焱有些心动。
这些瓷片说到底不过是些碎片。
除非是专门的藏家，不然别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要是能卖给这老板，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一来一回，没出门呢就能多赚三千。
似乎是看出了陆焱的想法。
楚云直接指了指旁边的胖子道：“东西是人家出钱买的。”
“……”
胖子大手一挥道：“没事，三千块钱，就当我交个朋友，这东西就是你们两位小兄弟的，你们觉得合适再卖给他也无妨。”
这位显然是个不怎么差钱的主。
楚云点了点头道：“九千。”
胖子一脸啧啧的看着店铺老板。
“好啊，还刷着心机呢。”
店铺老板一脸难色。
“这东西收家少，不好卖，九千可是让我都赚不着钱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用这东西换你店铺里的一个物件如何？”
“只换一件？”
店铺老板甚至没有去询问换哪件。
显然这店铺里面能够超过一万的东西，都不多。
楚云点了点头。
店铺老板生怕楚云反悔一般。
“成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看上什么了，你随便挑。”
这说话的底气，更是证明了陆焱之前的想法。
只不过，陆焱更清楚一件事，能被姓楚的看上的东西，那怎么可能会亏。
怕是眼前的这个老板不识货，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店铺里还有好东西。
“你看上哪件了？”
“？？？”
陆焱张了张口指了指自己。
“问我？”
楚云有那个眼力。
陆焱可没有。
或者说也算有。
有系统加持之下，陆焱确保自己能看的比楚云更详细。
可问题是，辅助系统里的物品百科鉴定，半天就只能用一次。
这屋子里的物件，少说也有上百件。
一个个的用系统去鉴定，那要道猴年马月去了。
但楚云显然是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这个时候，真要说个不知道，多少有些丢人的意思。
陆焱将目光在店里面扫视了一圈。
仍旧没有打定主意将这一次机会用在哪个物件之上。
实在会你看着这些东西吧，就没有一个像是真的。
可你要说都是假的，楚云都开口了，显然这里面还是有真的东西的。
就在陆焱犹豫着，要不要找个随便试一试的时候。
胖子却忽然指了指，店门口的那尊小玉佛。
“要是论价值，我觉得这玩意，应该不错。”
玉佛不大，只有成人的巴掌大小。
玉质看上去有些杂质，但雕工却极为细腻。
一尊大肚弥勒，惟妙惟肖。
陆焱看向了楚云。
相比一屋子的铜铁木头。
这个玉石看上去，确实不错。
但见那店铺老板，一副不在意的神情。
而且这东西还能被摆在门口的位置上，想来也不可能真的值钱。
犹豫之后，陆焱将目标放在了一尊印纽之上。
这东西看上去，像是黑铁铸就。
陆焱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不是见过，而是见过类似的东西。
同样的样式，却不同大小。
上面刻着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看上去像是日久天长，被时间催化的久了。
又像是被人刻意的磨去了一般。
见到陆焱将目光放在那印纽之上。
店铺老板心中暗笑。
那东西，纯粹是从乡下里淘换回来的。
看着像是印纽，实际上更多的是个黑铁块。
之前在乡下的时候，这东西还被当做小秤砣在用。
当时为了淘换一个瓷盘，不得不捎带了一个。
拢共也就花了二百块。
不过那个瓷盘确实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