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昼早就从余理那里得知了江羡来医院的事情,但在她出现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了些微的诧异。
“我还以为你昨天被我气跑,今天就不会来看我了。”
江羡把装着骨头汤的保温盒放下,神色如常说:“我生什么气,不能洗澡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再说了你住院好几天,除了我、余助理,谁还来医院看过你?你那些朋友一个没来,我要是再不来,那你岂不是挺可怜的。”
她本意是想提林知鸢,但又觉得特地说出来好像衬得她多在意似的,许清昼又喜欢擅自过度的揣测她话里的意思,不想他拿捏住话头来戏弄她。
“你来我就不可怜。”
许清昼不喜欢有人同情、可怜他,以前他妈犯疯病被送进精神病院后,他就曾被其他世家子弟调侃过可怜,他抄着拳把人揍得爬都爬不起来,让他们再不敢对他说这两个字。
只是这话从江羡嘴里说出来,他就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些卑劣的想,反正江羡也不喜欢他,如果对他报以同情施舍可怜的心态,至少证明她是在乎他的。
他说:“只是住个院而已,没必要广而告之,你知道我讨厌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到时候把我病房搞得乌烟瘴气。”
江羡顿了顿,这倒也是,许清昼不喜欢热闹,打小就是。
她拆了保温盒的包装袋,漫不经心的想,不过人都是会变的,比如他在鎏金勾搭女人左拥右抱时,也没见他有多不适应。
“你给我带的什么好吃的,闻起来味道还不错。”
许清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揭开保温盒的盖子,有着淡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渐渐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香气,单凭味道就能品出鲜美。
江羡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比前两天的精气神好多了,就是眼皮底下有些乌,大概是少爷金躯之体,受不了医院简陋的环境,没睡好,尽管这已经是最奢华的病房。
“骨头汤,吃什么补什么才能好得快一点。”
许清昼脸上挂着点懒散的笑:“这么关心我啊。”
江羡也笑,不露齿,眉眼弯弯的,看起来就很假:“需要我提醒您吗许总,后天开始上班,我可不想公司医院来回跑。”
她就只有两条腿,跑来跑去又不涨工资,很累的好吗。
就差没把‘自作多情’四个大字贴他脑门儿上。
许清昼:“……”
他顿时笑意一收,面无表情的:“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私人秘书除了协助上司处理事务,日程的协调安排,还有生活上的事情,比如留心上司的健康状态,这也是你身为秘书职责范围的其中之一。”
就知道拿身份来压她,看在他是伤患的份上,动弹不得,她不跟他计较,“现在喝吗?”
许清昼觉得她在讲废话,声线平淡的说:“你都把盒子打开了怎么不喝,要是想晾一晾也行,反正太烫的入不了口。”
矫情。
江羡腹诽着,找来了个干净的小碗盛了满满一碗递过去,“小心一点,别撒在床上了。”
许清昼闻言静了两秒,然后不冷不热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我还伤着,万一手抖了怎么办,如果你喂我的话就肯定不会撒出去。”
他怎么事儿这么多,江羡隐隐有点不耐烦,“你到底喝不喝,不喝我带回去给牧牧喝了。”
许清昼疑惑从她口中听见的这个陌生名字,听着就不像是个女性,本能的排斥皱眉,“牧牧是谁?”
凭什么还能跟他抢骨头汤喝。
江羡表情冷冷淡淡的解释:“就我们小区门卫室保安大叔养的一条狗,边牧犬,就叫牧牧,长得眉清目秀,还特别乖巧听话。”
许清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