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昼把汤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江羡看着空空如也的保温盒,神情似乎还有点可惜。
许清昼从她的表情里猜出她在可惜什么,没给那叫牧牧的狗留一口汤呗。
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提醒她:“江羡,你都是有猫的人了,不能朝三暮四还想着别的狗。”
江羡不解:“有猫跟想狗有什么冲突吗?”
“有。”
许清昼义正言辞:“溜溜占有欲强,鼻子也灵,要是知道你亲近别的小动物,它是会吃醋的。”
江羡难得一噎,然后笑了笑,“你才跟它相处几天就这么了解它?还吃醋,您想得可真多。”
许清昼沉默,脸色看起来有那么点不爽。
江羡收拾保温盒和用过的餐具去洗,等她返回时,许清昼正拿着一份报纸在看。
时间还早,她自然不可能现在就走,反正她也没什么事,便在沙发上坐着玩了会儿手机打发时间。
过了片刻,她听见许清昼那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起初没当一回事,后来那动静时不时的就来一下,噪音扰人。
她从手机上挪开视线,朝他看过去,“你在干什么呢?”
这一看,才发现许清昼竟然把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看布料隆起的弧度,是落在腰身处。
江羡的眼神顿时都变了,意味深长的。
许清昼倒是冷静淡然,“随便挠一挠。”
她蹙起眉:“”你忘了自己身上有伤,不怕把伤口抓得发炎?”
许清昼言简意赅:“痒。”
江羡挑了下眼尾,“这么快就结痂了?”
他说:“几天没洗澡,身上不舒服。”
“……你昨天没叫护工来?”
许清昼:“说了不让他们碰。”
话刚一说完,又挠两下。
江羡实在看不下去,觉得匪夷所思:“看一眼碰两下又如何?你一个大男人,还会少块肉不成?”
许清昼沉声回道:“男人怎么了,我守身如玉我自爱,你不知道贞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吗。”
江羡:“……”
她知道他挺混不吝不着调的,能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发言还有些意外,但看看他那些‘情史’,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讽刺了。
但好像也说得过去,毕竟他跟林知鸢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他护着自己的‘贞洁’也是应该的。
江羡目光直直看着他道:“你想要林知鸢过来帮你洗你就直说,我又不会拦着你。”
在她的话音落下后,病房内安静下来。
江羡似乎听到他深呼一口气的声音,敏锐觉察到他的情绪有所变化。
她有点无辜,她又没说错话,他这么一副宁死不屈,仿佛谁碰了他,他就成千古罪人洗不清似的态度,不就是为了林知鸢吗。
许清昼感觉自己的呼吸里都是带着一股火的,怀疑江羡是不是存心的气他,要不是他心肺功能好,也没高血压,这会儿估计就气晕过去了。
他直接把报纸盖自己脸上,仰躺着一动不动。
全身上下都充斥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隔了好片刻,江羡轻声叫他:“许清昼?”
没人反应。
江羡眨了眨眼,然后站起来朝他走过去。
她摸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看上去他好像是生气了,就因为她提了林知鸢?
她算是明白了,心疼林知鸢动手,毕竟是个千金大小姐,估计就没照顾人的经验,也不要别人来帮忙,就想着磋磨使唤她,当丫鬟是吧。
许清昼虽然没吭声,但他的手动了动,隔着病号服抓自己的手臂。
估计是不小心碰着伤了,他轻轻地嘶了声,又很快忍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人就这么躺在这里,像是在生闷气,可把自己委屈了似的,受伤的腿裹得跟什么一样,又粗又沉。
江羡抿了抿唇,重重的闭了下眼,然后再睁开,语气有些无奈的平和道:“你的伤没好,不适合洗澡沾水。”
安静。
“我帮你简单擦一擦,这样行了吗?”
“当真?”
许清昼倏地扒下报纸,一双湛黑的眸眼亮得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