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在海三的指挥之下,捕鱼船进行了最后一次收网,水手们都卯足了力气,奋力地将渔网向上拉。
“小的们!收网!”
“嘿咻!嘿咻!嘿咻!嘿咻!嘿咻……”
声音震耳欲聋,水手们的脸都红了,他们的肌肉都绷紧了。终于,渔网被拉了上来。
“三哥,快来,收网了。”
海三依旧抽着旱烟,这是自第一代鱼王便传下来的老烟杆,久而久之,变成了鱼王的标志。海得鱼已经死了,海三不再是新公子,他就是新鱼王。
海三慢悠悠地打开大门,走到甲板之上,他双眼微眯,心事重重。甲板上多了海鲜特有的味道,在一旁,有各种各样的鱼类正在奋力摆动鱼尾。
“石斑鱼,带鱼,草鱼,青鱼,帝王蟹……”
“这是金鲨!!”
海三顺着蒋中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鱼群中间,有一只等人长,全身金黄色的鲨鱼正安静地躺着,掀开它的腹部一看,竟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有血从洞口中流了出来。
“这怎么像人留下下来的拳印?!来人,把这只金鲨给抬下去解了。”
“是。”
待金鲨被抬走之后,蒋中向一旁的水手问道。
“怎么样,有奇龙鱼的踪影吗。”
水手摇了摇头,蒋中神色有点慌乱,继续说道。
“怎么可能?!奇龙鱼全身细长,除了没有龙头和龙爪之外,几乎与传说中的真龙没有差别,出来前我们可是祭了海神的,怎么可能没有?!”
水手沉默不言,海三见蒋中有点不对头,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天,蒋中的确压抑地太辛苦了。
“三哥~”
“没事的小中,海神会保佑我们的,这不是他们的错。”
蒋中意识到了是自己的不对,对着那位倒霉水手说道。
“你先下去吧,这几天你可以休息一下。”
“是。”
海三仔细看了看鱼堆,确认了的确没有奇龙鱼,狠狠抽了一口旱烟,到船边吹海风去了。蒋中依旧不信邪,指挥者水手们在鱼堆里翻翻找找,甚至直接钻进鱼堆里面,水手们见船副这样,也顾不得什么了,同样钻进鱼堆里,进行地毯式搜索。
唯有海三,依旧抽着那只老烟杆,只是手持烟杆的手青一阵白一阵的。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这是海得鱼交给他的第二条鱼王之道。
“船长!船长!有发现……”
海三侧眼一看,一位厨师从甲板下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面露喜色。
“你且先停下来,再告诉是什么事情。”
厨师比较肥胖,同样是天蛇岛的土民,名叫鲨徐,他喘着粗气,双手拄着膝盖,持续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说道。
“奇龙鱼,是奇龙鱼……”
海三挺直了腰板,其他水手也跟着看过来,海三将烟杆负在身后,说道。
“快快带我去。”
“是!”
蒋中吩咐一旁的水手继续寻找奇龙鱼,不要放过任何地方之后,也跟着走下了甲板。在一块砧板上,两人看到了被切成两半的金鲨,以及在金鲨肚子里滑动的奇龙鱼。
“我们切开金鲨肚子里的时候就发现竟然有十几条奇龙鱼,就赶忙告诉船长你了,我膝盖都摔疼了。”
“先下去吧,去找老鱼要一点药,事后自有重赏赐!”
“是!”
厨子走后,海三嘴角上扬,摸了摸奇龙鱼的身体,感受着那冰冷的鱼鳞,笑着说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去取木桶上来。”
片刻之后,蒋中拉来了一只木桶,木桶里面装着有新鲜的海水,两人将奇龙鱼扔进木桶里。两人看着水中游动的奇龙鱼,相视一笑。这次,他们终于有了和佘家对抗的资本。
“三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回天蛇岛。”
“不是,我说的是佘家那边该怎么办,我们一旦把奇龙鱼交到他们的手上的话,他们恐怕就会翻脸不认人。”
“这个我自由打算,小中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我相信三哥。”
“出去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番吧,他们累了好几天了,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吧。”
“好。”
蒋中带着笑容走了,他对海三有着盲目的自信,从小便是如此。待蒋中走后,海三在微弱的烛火下,看着在水中疯狂游动的奇龙鱼,一向以理智著称的海公子,突然觉得奇龙鱼和自己竟然有点同病相怜起来。
奇龙鱼身在水桶之中,尚且能够游得欢快异常,而自己身处天蛇岛呢,寄人篱下的滋味总是不好。
海三从怀中取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海三将粉末撒到水桶里面,粉末在水面漂浮,并没有消散。奇龙鱼疯狂地涌了上来,将粉末吞了个干干净净。
水面上的波纹一直没有散开,昏暗的甲板下,只听到一句呢喃声。
“爹~”
海三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烟。
夜晚,月亮一直都没有出来,空气略显沉闷,海风一贯咸咸,吹动着水手们的鬓角。在甲板上,水手们在蒋中的号召下围在一起喝酒。
“来,兄弟们,走一个!”
“砰!”
水手们碰了一下酒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就水很廉价,都水手们脸上的笑容不廉价。佘家作为天蛇岛的霸主,对天蛇岛的人民一直施行强权统治,天蛇岛的居民脸上少见笑容,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刻。
人群围城了一个圆圈,在中间,是由火把构成的火堆。有女人围着火把尽情展现舞姿,这些女人一直管理这后勤方面,虽然比不得上岛内青楼里面的女子那般细皮嫩肉,但水手们经历这么久的压抑之后,可管不得那么多,贪婪地看向女子。
有水手们经不住诱惑,豪饮了一杯酒,同样走上前去斗舞。女子掩面一笑,看向男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勾引,是欲说还休了。
海三爬上了桅杆,他与热闹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他一直都是这样,喜欢看着天蛇岛的方向,呼吸着闲闲的海风,吹着旱烟。
“三哥,快下来,下面很热闹。”
海三俯视蒋中,后者脸红红的,还搂着一名女子。海三摇了摇头,笑道。
“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
“切,就知道三哥你会这样。”
海三深沉一笑,继续看向远方。突然,天空中有雷声出没,在远方,一层海浪向着航船的方向扑来,海三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