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了,军营各处的火把已经灭了,巡逻的将士路过帐篷,盔甲摩擦发出的声音传进军妓的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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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军营里来了新的将军,就不再允许将士们白天训练时间找她们,以往白天也热闹的帐篷里,此刻大家都闲来无事,凑到一起闲聊。
外头的如光透过帐篷门帘的缝隙照进来,可帐篷里不透光还是漆黑一片。
江音澈裹着被子缩在自己的床位上,脸色发白,眼里全是慌张,此刻倒是没有人注意到江音澈的异常。
她盯着阮呓空荡荡的小床,听着女人们压低了嗓音的议论声,心脏砰砰跳。
那时天还未亮,她去胡杨林找了赵麻子,赵麻子的话又一次回荡在她耳畔。
她怕阮呓发现他们的计划,此刻听着女人们的议论心中恼怒,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冲聊天的女人们喝到:“吵吵嚷嚷什么,还让不让睡觉了?”
她一贯是大小姐做派,平日里大家也不爱搭理她。
但今天,说的那几个人并没有选择无视她,反而低声说:“也不知道成天还做什么白日梦呢,真以为自己还是官家小姐?”
“呵,听说啊,这位江小姐傍上了个什么队长,作威作福的,一个军营里的军妓,难不成还指望着以后给人当姨娘?”
“可不就是白日梦吗,他们这些官妓,进军营前灌下去的药,下辈子都别想要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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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可不是吗。”
江音澈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忍无可忍,直接从铺上爬起来,走过去抓住那个说她下辈子都要不了孩子的女人头发,撕扯着喊:“你也不过是个烂人,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其他人一看打起来了,赶紧过来拉架,但是没有人偏帮江音澈,还有人拉架时暗中掐了她好几下。
就在此时,突然有把佩刀掀开了营房的门帘,冷风直往里钻。八壹中文網
江音澈本就心神不宁,此刻看到有将士,脸色一下就变了。
来人是穆云舟的亲卫,本就生的凶神恶煞,此刻又身着玄黑盔甲,肩头上的虎口大张,他看向营帐里的女人们时,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对着身后的将士大手一挥,大喝一声,“谁是江音澈。”
刚刚被撕头发的女人一把将江音澈推了出去,赶紧起身行礼说:“将军,她就是江音澈。”
男人看向江音澈,肩膀上的虎口越发狰狞,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将士们上前把江音澈的给绑了。
原本凑在一起的女人都向江音澈投向诧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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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鄙夷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惊讶的。
江音澈向来爱摆大小姐架子,此刻也顾不上旁人是怎么看她的了。
她有种预感,早上阮呓肯定看见了些什么,要是把她供出去,她会没命的!
江音澈被两个小兵绑了,从身后押着,她拼了命挣扎,扯着嗓子哀嚎:“将军,我冤枉啊,将军—”
亲卫来时,就听到了将军的怒吼声,来这一趟本就心惊胆战,此刻江音澈的吵声吵得她头疼,回头恶狠狠的说:“再嚷嚷信不信老子把你舌头割了?”
江音澈的声音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凄厉的目光看向地面,不敢再嚷嚷。
赵麻子因为昨夜没有睡好,早上还发泄了一通,此刻又刚训完晨练,整个人疲惫不堪。
江音澈余光扫到了赵麻子,急忙向他那边挤,大声喊:“救我赵将军,救救我...”
赵麻子听到江音澈的声音,看到她被一群人押着,惊骇的后退了半步,眼里不由有了几分慌乱。
但此刻都是训完晨练的将士们,亲卫顺着目光看过去也不知道江音澈的在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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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抱着一摞柴禾从帐外进来,她尽量护着柴禾了,但怀里的木柴还是被雪水沾湿了些。
听见那女人的话的话便道:“将军给每个帐子发了些柴火,大家伙都去抱点吧,晚上也就不冷了。”
那些女人一听,赶紧穿好鞋跑了,生怕跑慢了就没柴火了。
白月把柴火堆在一边,走到阮呓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阮呓睁开眼睛,看着白月打了个哆嗦,捂了捂被子说:“白月姐,是不是要开战了?”
在原主的记忆力,下雪以后最冷的日子,蛮人总会来周边的村镇里烧伤抢掠。
白月蹙了蹙眉,轻声说:“别瞎想,好好养伤。”
阮呓没有精力去救助这些人,但不妨碍她同情这些人。
大营外的角落里堆放着柴火,因为下了大雪的缘故,女人们进来时衣衫多多少少都被雪水浸湿了,但是她们去的早,抱回来不少柴火。
女人们得知了阮呓和江音澈的事情后,都让阮呓好好休息,等她们第二趟回来时,白月已经生好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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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有潮气,刚点燃的火堆让她们感觉不到热气。
但也总比以前好些了,起码如今冷得狠了,可以烤烤火,还能想办法烧点热水。
阮呓看着跳动的火花,她想起今日在军师帐篷里,亮堂又温暖,她们这些人却挤在这漫无天日的阴冷帐篷里。
*
天灰蒙蒙的,霭霭薄云堆在天边,一寸寸将暮色合上。
前几日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道旁倒伏的枯黄杂草上挂着水珠。
满目荒夷的矮坡上,只见孤零零的一个坟包。
周围杂草丛生,因是新坟新土,坟包处光秃秃的,显得格外扎眼,也格外凄凉。
一双黑色筒靴踏着一地泥泞缓缓走来,冷风扬起他的衣摆,在萧瑟的的天地间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他身后的将士不断挥洒着白色的冥币,有的落到道旁的杂草上,有的落到路中间,被踩进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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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上前禀报:“将军,就是这里了。”
穆云舟接过后面人手里的冥币,洒向天空,“晚辈冒昧,赎罪。”
傅礼穿着虎皮大氅,带着黑色的长绒帽子,整个人只露出一张脸,在男人群中有些秀气。
冥币落在地上,他大手一挥,“开棺。”
亲卫带着人很快挖开了坟,坟里没有棺椁,只有一双还未完全腐烂的尸体。
一股腐朽的味道传出。
傅礼目色一凌,上前几步,看着坑里的两具尸体,疑惑道:“他们一家三口,为何只有两个人?女儿呢?”
穆云舟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拿着铁锹的亲卫,亲卫抱拳说:“回将军,村子的尸首已经全部核对完毕,只有那大夫一家不在。”
“只有这一家不在,可坟里却只有两具尸体....他家的女儿还活着?”
傅礼将手里的汤婆子转了个方向,眯着眼看着坟里两具尸体,衣服虽破旧,但不见补丁,家境一定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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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想到一个人,眉头紧锁,看向穆云舟。
穆云舟也似乎想到了一个人,思索片刻后让将士们把坟合上,再烧点纸钱,他带着傅礼先行回营。
西北饱受战乱,要想在乱世中找到一个人,那犹如大海捞针机会渺茫。
可是侯万民竟然暗中派了人来西北,那说当时故意放弃那座村子给蛮人后,蛮人并未彻底铲除他的隐患。
他得知消息以后才不得不在这风口浪尖上派人来西北再次查探。
他想铲除的东西,绝对是能够要他命的!
穆云舟坐在主帐的主卫上,冷声问:“你觉得有几成的可能性?”
傅礼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郑重其事的说:“将军,不瞒你说,我有十成的把握,阮呓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穆云舟也不反驳他,而是叫来人,他要和这个阮呓当面对峙!
她如果是那家大夫的女儿,就是他们重要的人证,可如果她是侯万民的奸细,她如今在医馆里,一旦开战,所有受伤的将士都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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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呓正在帮一名摔伤了腿的将士包扎,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头说,“这天气降温了,莫不是着凉了?”
包扎的将士笑哈哈的说:“军医身子骨弱,要穿厚啊。”
阮呓还没来得及说话,小伍就过来对阮呓说:“小呓,师傅喊你你快去,这里我来。”
阮呓点点头,把手里的绷带交给小伍以后赶紧跑了。
伤了腿的将士看着阮呓的背影,踢踢给他包扎的小伙子问:“哎,那姑娘许人家了没?”
小伍摇摇头,没有说话。
伤了腿的将士笑的一脸春风得意,小伍手下用了点力气,他顿时疼的五官都皱到一起了。
随后小伍面无表情的说:“绑紧一点,有利于恢复。”
阮呓跑到门口,就看到魏师傅和一个玄黑盔甲的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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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黑盔甲的硬度是普通盔甲的好几倍,军中缺物资,根本没有办法人人都穿,所有只有当初穆将军带来的人才会穿。
阮呓走过去,老魏对那人说:“小姑娘胆子小,你多担待点。”
那人看了眼阮呓,点点头,侧了身子对阮呓说:“姑娘,将军有话要问你,跟我走吧。”
阮呓看向老魏,老魏点点头说:“别怕,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