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和袁可立来的比想象的还要快,毕竟这年月,出行基本是靠腿儿着的。
之所以两个老人如此急切的应召进京,没有按照这个年代士大夫遵守的,凡有召,必三推,是因为这两个老人是真心为国的。被逼辞官,并不等于他真的放弃了这个朝廷。
尤其是他们是这两个孩子的老师。
老师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学生,走入深渊的。
虽然这个监国只不过就是他的一个旁听生。
刚一进京,还没等他们放下行李安顿好呢,朱由检竟然直接进了他入住的京师驿站,一见面,就行师徒弟子之礼。
这让孙承宗袁可立感激无比,真心的产生了为这个监国死忠的感觉。
这个和穿越的王八之气无关,这是和这个年代等级地位有关。小监国,这叫礼贤下士。士为知己者死吗。
当初诸葛亮对刘备,如果不是刘备的靖王之后的身份,三顾茅庐?八顾都不会吊他,更别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孙承宗,袁可立跪拜,朱由检拉起,朱由检以弟子礼跪拜,孙承宗袁可立拉起,师徒三人,最终互相搀扶对坐。
“重新召回两位师傅,是我哥哥的意思,只是——”
自己的学生性格自己明白,孙承宗哈哈大笑:“监国没有必要为皇上遮掩。老夫明白,若不是监国当政,皇上还是要搁置我们的。”
明白人,这是知道感恩于谁啊。
袁可立也笑着道:“监国这两个月的所作所为,我们两个老的,都时刻关心着呢。”
朱由检真诚笑问:“学生做的如何,还请两位老师指点。”
孙承宗和袁可立就互相对望一眼,当时笑着异口同声道:“小小年纪,可圈可点。”
这就让朱由检放心了,能让这两位这个年代的精英老师发出如此肯定,证明自己做的对了。
有时候,穿越灯塔也不是万能的。前世的经验,在这个年代也不一定适合,只能做为借鉴。
比如你倒是知道民主的好处,但你在这大明施行民主试试,绝对行不通。
也知道改革势在必行,但你在这个年代,大刀阔斧的施行改革试试,那就是在找死。
已经被考据党确认是穿越人士的改革家王莽,最终的下场就摆在那里呢。
大刀阔斧不行,但小打小闹还是可以滴。
“这次,我想改变一下辽西的官制兵制,不知道两位老师能给个什么建议。”
孙承宗已经知道了,这次是要任命自己做辽东督师的,所以仔细询问:“监国准备怎么改?”
朱由检就将自己和哥哥商量好的办法,说了出来:“我和哥哥已经罢官高第这个辽东巡抚,让袁崇焕做了冷板凳,再调走经略张慎言,原先蓟辽督师就空缺,现在,辽东只有您老一人做辽东督师,专门负责军事,无人再掣肘,做到事权统一。”
“辽东巡抚准备安排谁?”孙承宗真正关心的是这个搭档。
“现在我还没怎么想好。”
“请升袁崇焕做辽东巡抚吧。”
其实,袁崇焕就是孙承宗亲手扶持,一步步拉到原先的那个高位的。当时袁崇焕在孙承宗手下,也还安分守己,没有展现他的野心。所以,孙承宗依旧看好袁崇焕,准备再次帮他一把。如果按照现在皇上和小监国的意思,在他眼里的这个人才,就废了。
结果朱由检就坚定摇头:“哼,我没直接宰了他,就算是仁慈了。还让他回辽东坏国朝大事,做梦吧。”
孙承宗听得清楚,当时大惊。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小监国怎么和袁崇焕,结下这么大的梁子。
“人才难得啊。”
朱由检再次摇头:“人才难得,要是把才能总是用在,沽名钓誉,不择手段表现自己,一心向上爬上,不用也罢。对于孙师傅举荐袁崇焕的事,休要再提。”
朱由检一撂下脸,孙承宗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在慢慢的运作吧。
这时候,袁可立倒是想起一个人,那就是为躲避党争,称病在家的杨嗣昌来。于是拱手:“监国,当年杨嗣昌不想卷入党争漩涡,称病辞官,现在还在家闲居,可否启用做辽东巡抚?”
看看孙承宗没有说话,袁可立就再次介绍:“嗣昌是一位重要的实务官僚,既不属于东林党,也不依附阉党。这个人在治理地方民政中,颇有建树,而还精通军事。任职辽东,打理民政时候,还可以帮助孙师傅参谋军事,臣认为可行。”
朱由检这才想起,这个明末的能臣,于是拍手:“袁师傅推荐的好。想当年,他在户部的时候,还为袁师傅请过饷的呢。”
袁可立立刻郑重更正:“臣是为国举贤,绝无私人感情。”
朱由检一见袁可立误会了,赶紧起立赔罪:“是学生说话不妥,还请老师莫怪。”
袁可立这才舒缓了神情。
后询问孙承宗:“孙师傅认为他做您的副手搭档,可行吗?”
这次,一定要做到文武搭配将相和,绝对不能再出现互相不服,互相拆台的事发生了,辽西,折腾不起啊。
孙承宗知道杨嗣昌这个人,是一个不善言谈但却踏实做事的人。在这一点上是比袁崇焕要强的。于是满意点头:“可以。”
“那我今天下午就去***哥哥处,报请哥哥批准,下旨启复。”
巡抚的事安排完了,朱由检就对孙承宗说出了自己用辽人守辽东,将其他各省兵逐步撤出取代的办法。
其实这个办法早在原先,孙承宗主政辽东的时候,就执行过,只不过那几个大佬,都想用自己家乡的兵帮场子,比如张慎言上任,就带来了云贵兵,大同总兵王伟光,就带来了大同兵。这样,认为用着顺手,结果极力反对,所以,最终孙承宗没有持续下去罢了。
这一下正合了他的心意,而且朱由检谈的是头头是道,比他的办法要强上百倍。当时欢喜的一拍手:“如此就太好了。这些辽民饱受战乱之苦,对打碎他们安稳生活的努尔哈赤及后金满怀仇恨,再加上亲人离散,家破人亡,这些账通通要算在后金的头上,这是成为士兵的精神优势;
另一方面,抛家舍业,携家带口,成为难民,当兵吃粮也是一种不错的出路,这是现实所迫;
而这些百姓中出来的士卒,没有行伍的陋习,不懂行伍的潜规则,赌博嫖娼也没有接触,唯有踏实肯干不怕吃苦,这些都是成为优秀士兵所必备的条件。
再按照监国办法,我的左右没有掣肘,我的下面只设立总兵,副总兵,那么层层下去,就简单快捷的多了。我有十万关宁兵,定能灭了野猪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