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孤立无援的朱由检,魏忠贤得意的哈哈奸笑:“我知道你现在容忍咱家,不过是一个过渡。等以后你翅膀硬了,咱家和咱家的儿孙们,就将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咱家是绝对不能让这样的状况出现。请王爷避位,去凤阳守灵。”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大殿里所有的群臣一起拜倒高呼:“请王爷避位。请王爷避位,请王爷避位。”
阉党东林,包括了所谓的保皇党。
所有的人,不管当初是多么发誓效忠的,都背叛了朱由检。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如此再三。
朱由检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穷途末路:“你个老阉狗,悔不当初我刚上位的时候,利用东林之手,灭了你。”
“说那些已经晚了,成王败寇,这是天下的铁律。”
看向东林党人:“没有我的压制阉党,你们将万劫不复,难道你们没有看到这样的结局吗?”
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这样的结局,但他们还想搏一搏。所以所有的东林党人都高傲的扬起了头颅。
看向刚刚挺直腰杆的勋贵集团:“你们被压制了上百年,只有我才能给你们重新挺直腰杆的机会,难道这一次你们就心甘情愿再一次,被压制吗?”
勋贵们一个个眼睛里带满了茫然,但他们依旧没有站出来替朱由俭说一句话。
“我为这个大明兢兢业业,总算是有了一点起色,我还想团结你们平息党争,为这个老大帝国的中心共同奋斗。然而你们却一个个的全背叛了我。”
就在这时候,大殿的门外响起了一句铿锵的声音:“天下皆叛我不叛。殿下,跟我等杀出去。”
随着这一声呼喊,包围在大殿外的内操太监一阵大乱。首先一个肥胖的身影,就像肉球一样撞开人墙,就在满殿大臣的惊讶中,直接冲到了朱由检的面前,一把拽住朱由检的腰带,把他这个瘦小的身子甩到了后背上:“殿下,我带你冲出去。”
然后就在大家愕然之中,再次冲向了大殿门口。
这时候第1个反应过来的还是崔成秀,他跺脚大吼:“拦住他拦住他,绝对不能让——殿下冲出去。”
崔成秀的语气一顿,朱由检心中莫名其妙的一暖,因为他顿了一下之后,还是称呼自己为殿下。
在奔跑中扭过头冲着崔成秀一笑:“我记下了你的好。”
崔成秀闻听,当时竟然呆立在了当场,心中是百味杂陈,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殿门口的诚义伯突然间冲向了门口:“你们这些皇家的奴才,竟敢对皇室子弟不敬,找死吗?”
宗人府宗正的这一句话,在这群内操太监的耳中,可比那些重臣乃至魏忠贤管用多了。
就在大家一愣,略微缓下刀枪的刹那,肥胖的张之及那肉山一样的身子,就好像一面巨大的盾牌,直接撞向了内操人墙,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再次将他们撞的东倒西歪。
而就在这时候,包围圈外面响起了一阵喊杀声:“众人皆叛我等不叛。”一个干瘦的年轻人,也不见用武器,就是那么挥舞着两手,随手抓住眼前的人,一手一个,如纸片一般的丢了出去。
这不是魏国公之子,万人敌徐永强还是谁?
紧随其后的一个人,对着冲上来的三千护卫大声呼喊:“打开胡同,扛住两面,千万不要让任何敌人的武器伤害到殿下。常学范,你立刻带领五百兄弟,冲开通路,直奔西便门。”
随着刘冠伸混乱之中,依旧井井有条的排兵布阵,两千护卫就如同一架战争机器一般,转眼发动。
所谓的2万内操太监,在这两千虎狼面前,简直就像纸糊的一样,根本就不堪一击。
站在大殿里的魏忠贤还有刘宗周,跺脚大吼:“英国公,郑国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令让你们的儿子交回小混蛋。”
英国公和郑国公互看一眼,抢步上前,就要呼喊。
结果张之及和常学范看了老爹一眼:“爹爹,忠孝不能两全,来世在报答爹爹的养育之恩。”
“你们糊涂啊,一旦殿下突出重围,这天下必然大乱。”
张之及态度坚决回答:“这天下正是因为在你们这群人的手中,才大乱的,而我们看到的是在监国理正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大治的气象。打乱才能大治,大明中兴,我们只认监国。”
然后再不回头,决然的和着几个兄弟奋勇的杀了出去。
原先把手的是东便门,但要想去***,最近的道路就是西便门,许杰带着一千护卫,正在猛烈的撞击西便门。
而就在他们撞击的时候,长街上突然间脚步声隆隆,抬眼看去,竟是黑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锦衣卫。
田尔耕跑在锦衣卫的前面,也不分说,抽出了他的秀春宝刀,指着许杰:“乱臣贼子,给我杀了他们。”
一千护卫当时有一些茫然不知所措。
这时候许杰大呼:“奸臣发动政变要害监国,如果认可监国能救这个大明的,死战,不认可的,滚出。”
就这一声大吼,一千护卫一起振作:“誓死保卫监国,复兴大明,杀——”
经过整顿后的锦衣卫,也算是精兵中的精兵,并且有严格的纪律约束,他们毫不犹豫的冲杀了过来。
而一千护卫,面对两万锦衣卫,也同样毫不犹豫的杀了过去。
双方就在这西便门,立刻展开了一场混战。
张之及等人冲到了西便门,那些把守西便门的内操太监,一见这一群杀红了眼的人,当时一哄而散,四散奔逃。
打开西便门,大家就看到一片惨烈的战场。
面对同样是精锐中的精锐的皇家亲军锦衣卫,一千护卫死伤惨重,尤其是锦衣卫的装备弩箭,更是让死伤加重。
就连许杰,身上都负伤几处。
两千几乎没有死伤的生力军,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团。
面对已经无路可退的两千多护卫,面对张之及背上的信王,锦衣卫胆怯了,也犹豫了。
大家都是皇家亲军,而对面是真正的皇家亲王,尤其是这位亲王,让他们在这段时间足粮足饷,可谓对大家有恩。
大家怎么忍心下手,怎么敢下手?
于是,喊的人多,下杀手的人少了,更不敢发射威力巨大的弩箭,生怕不小心伤到小王爷。
田尔耕一见,当时气急败坏,但任凭他怎么威逼利诱,锦衣卫兄弟们,就是出工不出力。
眼看着这一队人马就要冲了出去。
大殿里,看着自己的两万内操,真如当初诚义伯说的那样,真是连花架子都算不上,就那么轻松的被人带着小王爷冲了出去。
当时魏忠贤跺脚,语带哀求:“英国公,郑国公,我的两位爷啊,赶紧调京营十三卫将士出战吧,要不然,事情就彻底的完蛋啦。”
两位国公互相看了一眼:“我们都是皇家亲兵,拿着皇家的供养,是为保护皇室存在的。你让我们调兵围攻信王,我们就是不忠,将士们也是不会同意的。”
是谁在这段时间,让两军吃饱饭,穿暖衣,是谁让那些被士人看作猪狗的丘八,稍微挺起来了腰杆,是监国信王。将士们的心中,是知道感恩的,你让他们对恩人加以加害,那和锦衣卫有什么区别?
魏忠贤立刻变脸:“两个老东西,别糊涂啦,就在刚刚小家伙,询问你们支持不支持他的时候,你们的拒绝,就已经是对他的背叛啦。你们不要以为这次不追杀他,他就会饶恕过你们。只要他逃出去,以他刻薄寡恩极尽歹毒的性格,一旦他有一天得势,杀回来,你们一个也不要想逃出他的魔掌。”
这才是本质,一旦信王逃出,就凭借这段时间,他收获的民心威望,尤其是新改军队中的威望,那一个靖难之役完全可以再次发生。到时候,就在座的这些嘴炮,哪个是他的对手?
英国公和郑国公泪眼婆娑:“造孽啊,我们怎么上了那帮所谓君子的当呢?”
诚义伯在旁冷笑:“武将被文官耍,还少吗?现在后悔啦?晚啦。”然后冲着大殿里的诸位潇洒的拱手:“诸位,来日不多,多多珍惜,好好保重吧。”
然后大袖飘飘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