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疑惑的肥猪,秦方解释道:“如果光让他们拆桥的那头,那么玻璃桥将会一头倒,最后塌在水里。”
“但如果我们同时把这头拆除,桥就会由于两边失去根基,向着一边侧翻!”
秦方一边说,一边对着玻璃桥凌空比划。
肥猪还是一脸懵逼:“那样还是倒在水里,对他们的化肥厂没多大影响啊。”
“影响大着呢!”秦方继续比划,“如果玻璃桥整座侧翻,两个桥脚就会产生强大的拉力,地皮都能掀起来!”
肥猪眼前一亮,惊喜地说道:“也就是说,他们那边将会坍塌?”
秦方点点头:“虽说不一定坍塌,但起码也得地面倾斜或者地裂!”
“本来按照他们的原本规划,化肥厂并不位于塌方风险范围内,但他们贪心不足,不断扩建,跟玻璃桥的桥脚挤在一起,已经让地面超出负荷了!”
肥猪拍手笑道:“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秦方补充道:“不过一定要掌握好节奏,必须跟那边同步开挖才行!时机差一分,都不能达到预定的效果。”
说话间,四辆钩机已经轰隆隆地开了过来,秦方立即吩咐他们对着桥脚开挖,赶上化肥厂那头的进度。
李费清在对岸看着秦方的动静,他搞不懂秦方到底有何意图,于是向工头询问道:“你知道他挖那头是何用意?会对我们这边产生什么影响?”
工头眺望了一眼,不屑地说道:“反正这桥也要废了,早点挖掉,早点回收卖废铁!”
但李费清心思缜密,还是追问道:“确定不会影响我们这边?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刚才还扬言让化肥厂开不下去……”
“如果不对劲,马上停工,你们常驻工地,可以随时开拆,他也没有二十四小时守在对面的能耐!”
钩机司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不禁停下了钩机。
“停!”
紧密注视对岸情况的秦方连忙对他那边的四辆钩机喊停。
“难道他们发现了哥的意图?万一他们停工,等三更半夜才动手,我们很难跟他们同步啊!”
肥猪担心地说道。
请钩机的费用是按小时算费用的,不可能长期驻守。
秦方却不慌,因为玻璃桥是他参与设计的,里面的力学结构只有他最清楚,对方肯定摸不准里面的门道。
果然,工头不以为然地对李费清说道:“没事!这桥失去两个根基,等下顶多从中间断裂,对我们没有丝毫影响!”
李费清虽然还有疑虑,但他不懂工程力学,也只能听了工头的话。
工头手一挥,让司机继续开动,钩机再次轰隆隆地运转起来。
肥猪见了很高兴:“哥!他们继续了!估计刚才只是稍微休息一会。”
秦方嘴角一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指挥钩机继续开挖。
咯吱!
挖了一会,玻璃桥发出一阵响亮的轰鸣,底下的水面也微微泛起一圈圈波纹。
与此同时,整个桥身向着一侧发生微微的倾斜。
李费清紧紧盯着桥身,微微皱起了眉头。
“玻璃桥是不是侧歪了?”
他向工头确认道。
工头也发觉了,但他刚说完玻璃桥将会从中间断裂,不愿意被打脸,咬牙道:“没有!做工程我们是专业的,难不成还会被一个种菜的影响了么!班门弄斧!”
不过,他还是爬上了钩机,对着里面的司机耳语几句。
“等下你挖的时候,左边挖一下,然后右边挖一下,采用左右交替的方式,挖左边的时候用力,挖右边的时候只用三分之一的力度!”
司机一听,马上会意了。
他也看出玻璃桥微微向着右边倾斜,用力挖左边是为了阻止继续侧倾,而一左一右地挖,是为了迷惑对岸的秦方,让他继续按照正常的节奏开挖。
这样一来,可以延缓桥体倾塌,从而让它率先从中间断裂。
对岸的秦方看不出工头这些小动作,继续指挥钩机开挖,然而挖着挖着,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玻璃桥竟然毫无继续倾斜的迹象。
“情况不对!”
秦方眺望桥体,皱眉道。
肥猪也觉得不对劲,说道:“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但秦方拦住他,摇头道:“来不及了!两边开挖必须节奏同步,才能达到侧翻的效果!刚才已然耽搁了一点时间,再跑过去只会更加延误!”
说完,他发足往前冲,跑上了玻璃桥。
肥猪惊呼道:“哥!你干嘛!危险!”
秦方头也不回地说道:“等下听我电话,帮我给钩机转达指令!”
说着,他跑到了桥面的中央。
他要用自己的身体,亲身感受玻璃桥的受力情况。
李费清见了,微微吃了一惊,随即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这个当头居然还敢跑上去?是故技重施想以身阻拦?来得正好,给我加快开挖速度,弄死他!”
工头也冷笑道:“不知死活!一个种菜的还想阻拦大工程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秦方站在玻璃桥上,微微闭目,仔细感受桥身的晃动。
“右边!”
他马上感觉出来,桥身正在以微弱的速度向右边缓缓倾斜。
他马上拿起电话通知肥猪:“让钩机集体挖左边!用全速,把刚才耽搁的时间补回来!”
肥猪得令,马上给钩机打手势。
四台钩机轰轰开挖,刨得泥土飞扬。
李费清见秦方这边加快速度,冷笑道:“居然还加快速度?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
说完他对钩机司机吼道:“全速开挖!”
司机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放缓了速度。
此时他感受到玻璃桥的倾斜方向,正发生变化。
他必须静下心来观察,见招拆招地不断做出微调整,才能保持玻璃桥的平衡。
但李费清不知道这么多,继续大声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挖!等雷劈呢!”
他恨不得让玻璃桥马上断裂,送桥上的秦方归西。
司机却置若罔闻,此时他察觉对面的开挖方向又有了变化,他需要时间观察调整。
李费清面露狰狞之色,如同发狂的狮子,继续吼道:“你聋了吗?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