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医院要缴纳的费用账单吗?”
绫小路记起来了,这是他上个月住院的费用,他还没交,因为数额太大,折合下来就是要三万rmb。
这对他来说太多了。
结城真凉回过头嫣然一笑:“是的哟,但是绫小路君还没有交呐。”
“为什么这个会在你的手里啊?”
“我帮你登记的,账单自然会直接寄到我这里,但是费用还需要你来交付,因为上面写的是绫小路君的名字。”
结城真凉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神色娇媚,像极了恶魔。
“可这本来就是你的错啊!”
为啥她还敢拿出来威胁自己啊?!
“推卸责任可不受女孩子的喜欢,而且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结城真凉在眼前将账单晃来晃去,这让绫小路深受打击。
在日本的医疗费用很高,但是由于社会保障福利好,国保报销70%,这样四十万的高额费用自己大概只需要负担11万。
但这是乡下,报销需要监护人帮忙进入流程,没有监护人,他无法使用这种福利。
那对便宜父母在离开之前,怎么就不先考虑一下自己呢?先找个监护人好不好?!
“绫小路君,现在想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如果我帮你支付了,你做我的男友怎么样?”
“好!”
结城真凉突然微微一笑。“别忙着欺骗我,你是想让我把费用支付之后,假装不知道约定的事,绫小路君可真是坏心眼呢!”
“……”
坏心眼的明明是你!
结城真凉又道:“时间是一年半,费用我分两次支付,只有你完成了男友的任务,这费用才会付清。不然凌小路同学中途放弃,仍会有一半债务找上你。而且我记得,绫小路君家里只是一个人吧?!经济拮据...”
结城真凉得意忘形地微笑,势在必得。
“为什么你能这么做?医疗费用还能两次支付的吗?”
“医院的主人叫结城,绫小路君你说呢?”
“啊!!恶魔!!!”
“唔?我好像没有听清。”
“好吧,我答应,我愿意成为结城同学的男友。”
斗不过她,那就加入她。
“那你以后就叫我名字吧,真凉或真凉酱怎么样?”结城真凉俏皮地笑了笑。“以后就要一起了,亲爱的…箭牌君!”
“……”
绫小路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种事情发展,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结城真凉本应该是讨厌他的冷漠女孩,结果却突然来了这么令人措不及防的一出…
绫小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概以后的一年半,两人都要在别人面前维持这种异样的“男女朋友”关系。
不仅要受到结城真凉其他追求者的嫉妒,还要被某些女生嚼舌根,更可能是被拉出去吊打一顿…
后果可想而知。
而且未来高中的配偶权完全消失,根本就不可能和其他女孩接触,真正的女朋友什么的,压根就不可能有。
但是他退无可退,他还没那么多钱拿来支付医疗费用。
只要熬过一年半的时间,事情就能完全结束,结城真凉还不会在这种事情撒谎。
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保持冷静和距离,大概就不会产生恋爱的想法,也不会和结城真凉产生任何的深入接触。
绫小路这么想着,想把这场闹剧以及虚假的男女朋友关系继续下去,权当是玩了一场恋爱游戏。
但是,事情或许并不只是一场恋爱游戏这么简单。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结城真凉是,其他同学也是。
他也亦是如此。
……
“绫小路君,回来了?”
田地里的老伯挥手打着招呼,戴着草帽,拿着锄头在地里干活,炎热的阳光地照射下,汗流浃背。
老伯一头白发,笑起来下巴颏高高地翘起,眼睛明亮。
这是他母亲的亲戚,木村氏,具体名字不知道,反正不叫拓哉就对了。
“木村爷爷好啊!”
乡下农耕的老人多少有些和善。
跟来人打完招呼,便匆匆跑回了母亲留下来的老宅。
这里是他居住的地方。
说到绫小路真寻的家庭,只能用一场悲剧来形容。
父母双亡,无妹有房,按理说这样背景的人都很强大,但是他并没有,除了成绩好了些,基本没有什么特别的。
就连社团,他参加的都是文学社,平时就是看看书,查阅一些资料,仅此而已。
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了。
父母是怎么死的,绫小路并不清楚,只知道他们俩的尸体是在树林里发现的,血液染红了土地。
那个叫木村的老爷爷告诉他,父母是被妖怪杀死的,但是绫小路不相信。
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只是一个月重生融合后,绫小路却有所怀疑,但他却无从求证。
翻开图书馆的历史书,查询资料,比起各种幕府战乱,记载最多的莫过于各种鬼怪传说。
狐妖、花妖、黑山羊妖怪、雪女、吸血鬼之类的,品种繁多,几乎融合了以前世界的怪物之说。
没想到的是,这居然是正史。
刚开始绫小路只觉得好看,就仿佛是在看聊斋志异之类的书籍,趣味性十足。
但是直到有一天,警察走上门来,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安慰了一句:节哀!
临走前,手里拿给绫小路一把日本刀,黑色的剑柄,黑曜石般的剑鞘,包裹着灰黑色的布袋,上面还沾着血迹。
这是父亲最喜欢的刀,结婚时母亲交给他的定情信物。
咋的一看,他的父母好像没有表面的这么简单。
那把刀绫小路试过,根本拔不出来,就仿佛里面生了锈,无论怎么用劲都纹丝不动…
果然,自己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母亲留下来的是一座老宅,陈旧简单,朴素无华,没有其他物品来装饰。
后面还有一个小院,整体面积很大,只是有两年都没有打理,已经长满了杂草。
母亲以前是一位主持祭祀的巫女,相传祖上在小镇上的地位很高,只是后来神学没落,祭祀的事情也变得可有可无,只有特别的节日才会邀请她出面表演。
但尽管如此,收入也不是很可观,只能兼职其他工作养活自己。
至于她怎么和父亲相遇的,然后又发生了什么故事,绫小路不得而知。
在医院待了一个月,家里没人管理,桌子上、墙角、地面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家里很冷清,黑压压的屋子里即便开了灯,也无法驱逐空旷带来的冷寂。
绫小路决定好好打理,虽然父母不在了,但他还活着,他还要在这里生活。
家里还有一件装饰品,那就是客厅正前方的墙上有一幅画,或者说那根本算不上画,只能说不知是谁在白纸上随意画的两笔,然后就被挂了上去。
画中是一个女人,黑色笔墨寥寥几笔只画出了一个大概,身材姣好,但是脸没有模样。
手中捧着简单的一朵花,一笔黑墨勾勒完成,很漂亮的形状。
绫小路知道那朵花,他在图书馆的《植物品种文鉴》的书上看到的,花名叫作:彼岸花。
这种花在民间有一种传说,红色的彼岸花盛开于地狱,白色的彼岸花绽放于天堂。
但是白色的纸张,黑色的笔墨,让他无法判定其真正的颜色。
在学校的图书馆中,收藏着一本叫做《翠玉录》的书,上面记载了彼岸花是传说中的妖怪,是一个在黄泉路上诱惑人的不洁之物。
但是这种事具有很高的不可信度,妖怪之类的本身就是荒诞无稽之谈。
他目前都没有见到过,作为巫女的母亲也没有告诉他,只是书本上写着,就如同聊斋志异一般详述。
而且正史也没有明确记载妖怪存在。
所以绫小路觉得,妖怪之类的一定是假的。
但是看着这幅画,在看着父母留下来的刀,结合他们离奇的死亡...
他又隐隐约约感觉,这一切万一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