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林霄此话。
巨蟒不由得眼前一亮。
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看来洞主是要批判这些狐狸精啊。
“位置就在不远处，我这就带您过去看看。”
林霄一看巨蟒这般表情，便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其误解。
只是他也懒得同巨蟒解释太多，毕竟这种事情，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总会越描越黑。
而那巨蟒只觉得自己似乎摸清了洞主的喜好。
一时间居然还有些沾沾自喜,就连走路时的步伐都显得极为轻佻。
“她们所在的山阴，是个怎样的去处？”
虽说此行目的乃是为了寻找合适的女妖怪来当自己的徒弟。
可这等龌龊之事既然还被林霄知晓了，肯定还是要处理掉的。
听这巨蟒话中意思。
似乎这西昆仑山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复杂。
只怕像这群狐狸精所行之事，更是俯拾皆是。
林霄的步伐并不着急，巨蟒也只能紧紧跟在身后，不敢有半分逾越之意。
听见林霄问话,巨蟒也忽然想起来了那山阴是怎么个去处,有些面露难色道：
“小的忽然想起来，那山阴太过糟污,并不适合洞主前去。”
林霄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巨蟒，挑了挑眉毛。
这会儿倒想起来了，看来西昆仑不只是有狐狸精在揽客，还有别的事情。
不过林霄修行多年，这种事情见识的太多了。
“你倒是说说，还有些什么污糟事情？”
林霄的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巨蟒猛的跪了下来道：
“是有些大妖听说吃人可以增长修为,但是这里无人可吃，故而点化了小妖尝鲜。”
林霄没什么起伏的“嗯”了一声，只是这样可算不得什么,不可能让这条蛇都不敢把林霄带过去。
见林霄的神情,巨蟒明白些事不交代清楚是过不去这坎儿了。
于是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出来。
“还有买卖仙考名额…豢养蚌女…因为瑶池洞天内多用蚌女做侍女…还有…还有…”
林霄听的眉头紧蹙,原本只是些狐狸精还好,用瑶池同款侍女,还穿一样的鲛绡。
这完全是在拿林霄的脸皮在做筏子啊。
“速速带我前去。”
林霄冷哼一声,身上的气势也有了极大转变。
巨蟒被气势压的战战兢兢,似乎正片天地都阴沉了下来。
这下巨蟒可不再认为洞主是真的去享乐的了,只恨不得回去撕烂自己乱说的嘴。
但洞主既然已经开口，巨蟒也不敢有任何违抗，战战兢兢的跟在林霄身后。
二人迅速转至山阴之处。
只是刚来这里，一股阴凉气息便已扑面而来。
山阴之处不同于西昆仑的其他位置，其他位置虽然蛮荒，但是到底灵气充裕，一派自然景象。
可这里的灵气却稀薄许多，连成材的大树都少的可怜。
仅剩不多的几座古树，也已经有了泛黄的模样。
哪怕是这脚下的土地，也显得十分贫瘠。
只不过却多了很多掏空了大树做成的树屋，一些劈开了木板搭建的简陋屋子，一些枝干杂草树叶，堆积而成的简陋屋子。
似乎是文明，但又似乎是废墟。
与此前巨蟒所生活之地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幅景象。
见此情景，林霄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这样的景象让林霄有些不喜。
不消多时。
周围空气忽然力量波动，一声鹰鸣响彻山间。
一只约一人高左右的巨鹰落在地面。
登时便幻化成一位身着黑白两色长衫的修士。
看见林霄的一瞬间，这老鹰皱了皱眉。
只是目光转至旁边巨蟒身上,当即就换了副表情，语气谄媚道：
“参见蟒大人,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
他是认得面前这由巨蟒幻化出的模样的，毕竟是管着整片西昆仑山蛮荒妖兽的老大。
巨蟒威名样貌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不知大人今日突然造访，还未来得及准备，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差人给您准备，还是老样子是吧。”
巨蟒的脸色似乎有些尴尬，他连忙咳嗽一声，然后便指着身旁的林霄说道：
“瑶池洞主在此，你这杂毛还不赶紧行礼。”
巨蟒这声低吼，带着法力和威压，差点要了老鹰的性命。
一时间有些恍惚，脑袋甚至都没能转过神来。
“洞洞…洞主？”
对他这种下等的妖兽而言，跟巨蟒这种片区的老大认识，都已经够他在山阴这片横着走了。
而像瑶池洞天之主这种身份，那是连巨蟒都会因为有幸见过一面，而拿出来炫耀的存在。
他迅速跪在地上，额头死死贴着地面，根本不敢有任何抬头与林霄对视的心思。
“小小…小妖黎焕，不知洞主驾到，多有冒犯，还望洞主恕罪。”
林霄也懒得同他说些太多，只是微微有些皱眉。
看这小妖明显是这片的管事，有了阶级就说明这一块存在时间很久了，并且利益都已经划分好了。
一旁的巨蟒也明事理，知道为今之计只能是将功折罪，立刻便替林霄说道：
“带我们去狐狸窝那边看看，洞主要去荡清妖氛。”
只是这话从巨蟒口里脱出，那味儿就变了，毕竟巨蟒是这里的常客了
常常是故作正经，因为考过仙考，拽些文艺。
黎焕愣神片刻，似乎瞬间就明白了巨蟒的意思。
“小人省得了。”
他洋洋得意的站起身，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
“这狐狸洞可是山阴的一绝，而这媚儿就是狐狸洞的一绝了，不仅是品貌绝色，功夫更是了得。”
自认为可以帮得上巨蟒，趁机讨好洞主的黎焕说得眉飞色舞，然而刚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
便看见了眼前面色铁青，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巨蟒。
“住口！我是这個意思吗？你这山阴的污糟事情，说出来简直污人耳目！”
看见巨蟒如此恼怒，黎焕瞬间收起笑容，重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
“狐狸窝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小人早就看到她们不顺眼了，小人与这些狐狸精不共戴天！”
沿着山腰的位置往下行走。
越来越多的屋棚和树洞，上面挂着兽皮，画着不明所以的符号或是道文。
像是人类文明和妖族荒蛮的初次碰撞，又像是腐蚀森林而生的癣疾。
一旁的黎焕解释道：
“住在这里的妖怪大多都是一些小族群，平日里也会学着人类那般修建房屋住所，比起茂盛的森林，这些屋舍视野开阔，危险更少些。”
林霄微微点头，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因为大妖的需要，所以有了这些小妖来服侍，聚集起来就成了山阴。
因为小妖也需要生存，只能把推平森林，开拓自然。
转过了此处的繁盛和杂乱，几人来到了传闻中狐狸窝的所在之所。
与寻常妖兽所居住破烂屋棚不同。
这狐狸洞更像是一所人类建造的精美楼阁，形制上似乎还参考了一些瑶池的建筑。
很是精美。
“狐媚儿！你的事发了，赶紧出来束手就擒！”
黎焕站在这精美的楼阁前，冲着里面便高声喊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
一位有几分狐媚之色的女人，便倩然从院子里走出。
身着一袭青色的抹胸长裙，身上轻披着一层半遮半掩的紫纱。
微微露出肩头，倒是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所谓青楼女儿十五六，翠掠云鬟妙装束。
这狐美人打从门里一走出来，就甜着嗓子道：
“你这老鸟儿～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如丝一样的媚眼微微抬起，就看到了没什么表情的林霄。
霎时间就瘫软在了地上，双手撑地瑟瑟发抖道：
“老…老爷？”
林霄挑了挑眉，这还是个熟人？
定睛一看似乎确实有些眼熟，似乎在琅嬛书阁见过，好像是有苏的后裔。
只不过那个时候这狐狸并不穿这样。
“你是有苏明的后裔？怎么改姓狐了？”
狐媚儿不自觉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低着头道：
“只因做了这样的事情，无颜再用有苏之姓，以学狐自居。”
林霄也没想到，这些被自己淘汰了的学狐，竟然走上了这条路。
“大道三千各有不同，我虽然对合欢之道没什么偏见，但是西昆仑是瑶池地界，离了西昆仑怎么揽客我一概不管，只有一条！”
林霄走到狐媚儿身前一字一句道：
“不可再打着瑶池的名头了，你应当是知道我的身份的。”
“是！小狐再也不敢了，小狐这就搬离西昆仑，也决计不敢再提瑶池半句！”
林霄没有机会脚下的狐媚儿，而是径直的走进了阁楼中。
狐媚儿一动不敢动的目送着林霄的鞋子踏入阁中。
阁楼的面积虽然很大，但是细节处却做的很好。
几个同样衣着暴露的女人正倚靠门前，打量这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
西边的几处屋子，看着倒也算是比较干净。
只是住在那里的都是些孩童，满脸的纯真模样。
妖族开启灵智以后所孕育的后代就是如此，先天就能启智化形，但是化形之后也要像人族一样慢慢成长。
若是有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说不定也能像人类一样建国。
就如同外界的凤麟洲一样，开启一片妖国。
但在这蛮荒的妖兽聚集之地，是逃不开弱肉强食这个最基本的法则。
“你们在此处多久了？”
一个像是蚌女的女子看了看跟在林霄身后的巨蟒，又看了看林霄道：
“有一两百年了。”
“一直做的皮肉生意？”
那蚌女扯了下衣服，梗着脖子自嘲道：
“不做这皮肉生意怎么办，跟戴笙一样，那些野妖拼命吗？”
“戴笙？”
“一个母豹子，天天打打杀杀的。”
蚌女言语里似乎看不太上，但是又莫名的知道很多关于戴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