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小巷口。
薛闻兮买了包纸巾,就真带着贺盼柔往洗手间而去。“回国以后,可有哪里不适?最近情绪应该都不错吧。”她轻声询问着。
虽然清楚国家一定给她们安排了心理医生,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多嘴关心一句。
贺盼柔紧张兮兮的看了眼四周,见周遭没什么人。才摇头道:“我都很好,就是…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感觉有些玄幻…不过我已经完全吸收了!医生说我没什么问题。”
“只要白天不胡思乱想,多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事情上,晚上也不会做噩梦。”
坚顿国那段时间的经历,的确给贺盼柔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可以说,将她以往的观念和认知都碾成了渣渣。
让她有种似梦非幻的不真实感…
见贺盼柔脸上神情一会紧张,一会神游。一会有些亢奋,一会有些强自镇定。
薛闻兮心知她精神状态的确平复的差不多了。就是还有些年轻人看见新奇事件的好奇和激动。
眨眨眼,柔声提醒:“没事就好。”
“你既然已经签了保密协议,有些事情与我说没什么。但跟其他人聊天,就要时刻注意。”
“放心,我绝对不会泄露机密!”
贺盼柔瞬间变得严肃认真,三指并拢,做指天发誓状。
薛闻兮:倒也没必要这样夸张…
无奈又好笑的摇摇头,她岔开话题道:“刘勤杨教授那边,可弄清楚了坚顿国为何对你们下手?”
贺盼柔面上的笑容一顿。
她语气古怪道:“小舅原本是毫无头绪的。但在知道我国兵主觉醒的比例,远远大于其他国家后,忽然有了些猜想。”
薛闻兮:“怎么说?”
“我们被控制在那座住宅后,总有人过来,旁敲侧击的问我们历史上有哪些特别厉害的武将。或者有关章太祖的生平事迹,以及询问我小舅太祖陵墓的事情。”
薛闻兮疑惑:“我记得刘勤杨教授是我国古代史学的专家?”
并非考古与博物馆学啊…
贺盼柔无奈颔首:“是,我小舅主修章朝历史。”
“因为胆子小,从来没有下过墓。最多也就去博物馆帮人鉴定下文物。”坚顿国抓她小舅来问陵墓的事情,简直是白忙活。
不过这次坚顿国之旅后,她小舅的胆子铁定要有个质的转变…
以后撺掇小舅陪她接几趟外快。
也不是不行…
贺盼柔摸摸下巴,很机智的想到。薛闻兮没在意贺盼柔的情绪变化,此时她只在意一件事:“那这跟将你们囚禁起来,有什么关联?”
“有,坚顿国那群…好像认为我们很早就觉醒了兵魂。”本来想骂句脏话,但此时站在想到自己面前的兮兮,贺盼柔又憋了回去。
“你先前录综艺,不是有遇到摸金校尉吗?”
“然后,还从他们身上截获了一个好像玉玺的东西,”
“我小舅在坚顿国那些日子,那群人就天天拿着那东西的照片来问他。”
摸金校尉,玉玺?
被贺盼柔这么一提醒,薛闻兮瞬间就回想起了那枚血色玉玺…
血玉鲜红清凉,只有掌心大小。
通体透着杀气和锋芒。
她记得那东西当时交给孔秋慈老师的时候,孔秋慈老师还特意提了下上面的雕纹。说这玉首雕得不是奇珍异兽,不是花草树木,而是一柄剑…很是稀奇。
蓦得,薛闻兮只觉得脑子里突然嗡了下!
许多被她以往忽视的事情,在这一刻骤然串联在了一起!兵主基因遗传,血色玉玺,囚禁广厦教授…
难道坚顿国是以为,她们国家从章朝起便有人觉醒兵魂!?
荒缪荒缪…
怎么会有这种荒缪可怕的猜想!?
这如果是真的…那爷爷他们知道吗?如果知道,那他们对于这件事又是一个怎样的看法…
眼底掀起惊涛骇浪,薛闻兮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巷子的另一边,陡然响起了一道尖叫声!随后是杂乱无章的脚步和吵杂声。
因距离实在隔得太远,就是薛闻兮也只听得一点点动静,而贺盼柔则是什么也没听见。
她只看见自己身边的少女,忽然抬眸。清澈好看的眼眸里藏着云海翻涌,然后下一秒,对方就毫无预兆的朝前方跑去。
“诶?兮兮,你去哪!”
下意识抬脚跟上,可薛闻兮的速度,哪是贺盼柔能跟得上的?不过几秒,二人之间的距离就拉开甚远。
窈窕的身影化作一个小点。
贺盼柔踢了踢有些发酸的小腿,无奈止步。算了,反正兮兮忙好事情,总会回来找她的。
……
青色如洗如水,横铺在天际之上。
小巷一头连着大学城的步行街,一头连着附近的住宅区。道路有些长,就是薛闻兮也花了几秒的时间,才跑完这段路。
而等她刚冲破小巷的阴影,扎入前方明亮的光照中,就瞧见——
砰!!
一名中年男子当着她的面倒飞了出去。
而就在他飞出去的那个方向,矜贵优雅青年一身黑色西装,姿态随意慵懒的站在那。手中长柄雨伞打了转,伞尖点在地面上。
“啧,这年头神经病,也会挑地方发神经了?”
“大哥?”薛闻兮惊愕。
听见熟悉的呼喊,易从危转过头。
斯文俊逸的眉眼上带起笑:“呦,小九啊。你怎么在这?是出门逛街吗,可要大哥再给你打点钱?”
一番话下来,将宠爱弟弟妹妹的人设展现的淋漓尽致。
薛闻兮无奈,摇头回道:“谢谢大哥,不过我身上的钱已经够了,不用再给了。”视线看向那边被踹飞在地,嗷嗷大叫的中年男子:“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听见这边有人求救的声音,
才突然向这边冲来的。
只是没想到她一到这,就看见她大哥将人一脚踹飞的…
重新拿起黑色长柄伞,易从危指了指那个中年男子:“这人持刀发疯,我刚好路过就顺手解决了。”
他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幼儿园。
“你看看,他嘴里喊着自己是神经病,可却知道挑个全是小孩的地方。这年头神经病的头脑,都那么好吗?”
薛闻兮的视线随着他所指方向看去。
就见幼儿园门口,站着惊魂未定的家长,身上还带血的保安,以及在老师怀中啼哭不止的小盆友。
当即严肃了神情。
“他是不是神经病不能确认,但他想要逃脱刑事责任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