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棉袍子,烫不着。”
云清彦云淡风轻地一笑,陈婆子这才看到二老爷胸前的衣襟湿了。
“二老爷,老奴去您院子里拿件干净的给您。”陈婆子看向蒋氏,见她点头,便转身朝外走去。
云清彦也不拦着,默不作声地继续用膳。云淑玉看看蒋氏,又看看二叔,也拿了筷子慢慢吃着。
用罢晚膳,陈婆子撤了碗筷,又沏了壶热茶端上桌。
“祖母,您说我爹这匆匆回来又急着离开,也不知去了哪里?”云淑玉终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若是她不问清楚,怕是回去她娘还得唠叨个不停。
蒋氏剔牙的手僵了下,她这两日只顾担忧老二,却一时忘了老大离府已有两天了。也不知何事让他走的如此匆忙,连个招呼也不打一个。
“明儿一早我让管家派人出去四处找找。”蒋氏沉吟着开口。老大性子沉稳,办事牢靠,定然不会出什么事。
云清彦嗤笑一声,懒洋洋躺倒在大炕上。
“我看母亲多虑了,大哥能有什么事,也不用找了。”
“二叔,您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您知道我爹在哪里?”
云淑玉眸子放光,紧紧盯着云清彦。若是二叔真知道,她回去就能给她娘交代了。
蒋氏也面带疑惑地看向云清彦,老大离开的那天,老二还未到家,怎的能知道他大哥去了哪里?莫不是路上遇到了?
“你看到你大哥了?”蒋氏试探着问。若是老二真知道,那日回来在她这里怎的没说。
“大哥那点心思您还不知?”云清彦看向蒋氏,眸光闪了闪。
“你是说,他去庄子上了?”蒋氏拧眉,老大就这么急不可耐,才一回来,连她都未知会一声,便急着去看那小妖精?
“我爹去了云聚庄?去看云可羡么?”云淑玉瞪大了眸子,何时她爹这般在乎云可羡了,听说她去庄子上了,便急着赶过去。
“哈哈,傻丫头。”云清彦忍不住大笑出声,猛地坐起身,“娘,您歇着吧,我要回去沐浴更衣,这一身的汤味儿。”
云清彦不等蒋氏作答,便大跨步出了屋子。
蒋氏张了张口想叫住他,问问他昨个的事,瞥见云淑玉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终是叹了口气没出声。
“祖母,我爹若不是去看云可羡,这大年关的还能有何事如此急着出府?”云淑玉皱眉想了片刻,却仍是理不出头绪。
“好了,时辰不早了,让陈婆子送你回去,明儿我让人去庄子上看看。”蒋氏闭着眸子,看上去有些疲惫。老大老二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云淑玉欲言又止,看蒋氏不再搭理她,也只能咽下想要说的话,跟着陈婆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门迎面便扑过来一堵肉墙:“玉儿,如何了?你祖母可知道你爹的消息?”秦氏抓着云淑玉的手臂急切地问。
云淑玉皱了皱眉,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
“娘,您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以她娘这般急火火的性子,再加上肥成球的相貌,也难怪她爹不喜欢。就是她这个当女儿的都有些嫌弃这样的娘。
“好,你快些说说。”秦氏见女儿面上不喜,忙坐下讨好地给她递上一杯热茶。
云淑玉在她对面坐下,接过茶盏喝了一小口:“我爹应是去了庄子上。”
“庄子上出了何事?”秦氏面上的肥肉皱在一起,能有什么事让云清澜天还没亮便急着赶去?
“祖母也不知,二叔说的肯定,祖母说明早派人去看看。”云淑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有些不耐烦地说。
“哼,他定是去找那一对狐狸精母女。”
秦氏肉肉的手紧握着,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庄子上的管事是老太太的人,若是有事她定然是第一个知道。
这么多年了,云清澜一直对她那个梅儿念念不忘,几年前还把她女儿带在身边,若不是被她看出端倪,让老太太把那小狐狸精给了五丫头,怕是早被云清澜收了房。
“娘,您说什么?”
云淑玉困意全无,瞪大了眸子定定地看着秦氏。她娘说的是谁?难不成她爹喜欢云可羡的娘?在她的记忆里三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处处透着优雅高贵。
秦氏猛地站起身,肥胖的身子碰到桌角,疼得呲牙咧嘴。
“该死的,连你也跟我作对。”她抓起一个杯子“砰”砸在地上。
“娘,您倒是说说,是不是云可羡那个小贱蹄子的娘勾引我爹?”云淑玉咬牙切齿地朝着秦氏低吼。自小她爹就不怎么待见她和妹妹,对待云可羡倒是和蔼几分。
“你乱说什么?你爹怎敢招惹叶凝烟?”秦氏揉着腹部,皱眉斥责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老三听到了,云清澜怕是连做梦也被吓醒。
“那您说的是谁?”
云淑玉扯着秦氏的衣袖,她爹除了她娘外,只有一个妾室,进门六年却一直无所出。这么多年了她爹虽不常来她娘的屋子,却也不怎么去妾室那里。
秦氏一怔,这件事她一直瞒着两个女儿,就是怕她们知道了会闹出麻烦。况且这些年云清澜安分守己,也不见有何出格的地方。
“娘,您若不说,我就去问祖母和二叔,他们定然知晓。”云淑玉站起身,假装往外走。
“回来,我告诉你。”秦氏一急,加大了声音。此事不宜张扬,云清澜的脸面还得顾。
云淑玉得意地一笑,转过身:“娘,您快说。”
“是墨柳。”秦氏叹了口气,她一直装作不知,却在女儿面前说出来。女儿会不会看不起她?连个丫头都不如?
“墨柳?云可羡的丫头?”云淑玉收敛了笑意,瞪大了眸子。这怎么可能?墨柳和她爹在年龄上差了一大截不说,还八竿子打不着,平日里连见面都很少。
“娘,您是不是误会爹了?墨柳整日跟着云可羡,又如何勾引我爹?”云淑玉抓着秦氏的手,耐着性子问。
“误会?她娘和你爹自小便是青梅竹马,若不是家中败落,早就是你爹的正妻。”秦氏见女儿不信她的话,一急之下脱口而出。
“墨柳的娘是爹的相好?难不成墨柳是爹的女儿?”云淑玉拧眉沉吟着说,话一出口把自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