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包养合同这件事,乐初虽然生气,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池知弈分手。
他心里很清楚,两人在一起不可能不产生矛盾,要是一有矛盾就想分手,那两人的感情肯定会在一次次分手中磨灭。
听乐初这么说,谢豪也放心了,说就怕他钻牛角尖想不通。
乐初听后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
谢豪半真半假的感叹:【我为你们的感情『操』碎了心。】
对于谢豪的感叹,乐初没在意,只当他开玩笑。
而谢豪结束和乐初的聊天后,又点回和池知弈的聊天框,迅速地回了一个:
【经过我的耐心劝导,你家小可爱目前情绪稳定,没有要分手一拍两散的想法,暂可放心。】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谢豪把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看着池知弈的转账信息,喜滋滋截图发给江『潮』:
【陪|聊二十分钟,进账两万三,这个生意我觉得可以!】
原来池知弈送乐初回来后,想想还是不放心,猜乐初现在可能会想找人倾诉,于是便找了谢豪。
谢豪没想到乐初心态如此好,几乎不用他开导,自己就想通了,所以就跟自己对象感叹了一下池哥的钱多好赚。
江『潮』收到谢豪这条消息,狠狠地拧紧了眉,立马拨了电话过去,接通后的第一句话是:
“陪|聊?你什么时候缺钱怎么不跟我说?”
听着江『潮』认真严厉的语气,谢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误会了,好笑又好气:
“陪小初聊,你想哪儿去了?”
他谢少什么时候沦落到真·陪|聊了?
这么明显的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吗?
听谢豪说了,江『潮』才知道池知弈翻车了,乐初现在正单方面生气中。
江『潮』一针见血:“是他主动跟乐初说的吧?”
江『潮』了解池知弈,要是他想瞒着乐初,乐初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现。
谢豪隔空对江『潮』打了一下响指:“猜对了,是小初送了一对戒指,池哥良心过意不去,于是主动交代了。”
一听谢豪这话,江『潮』就知道这里还有一段很长的故事,看了一眼身边等待的负责人,低声对谢豪道:
“我现在有点事,待会儿回来再说。”
谢豪嘀咕了一声‘没劲’,在电话挂断之前又赶紧道:
“我要吃福记的鸭掌!”
江『潮』在心里记下:“我回去的路上买。”
满意地挂了电话,谢豪咬着画笔,继续托腮对着面前一片空白的画板发呆。
…………
之后一段时间,乐初忙着录制探古第五站,虽然和池知弈仍然保持联系,但是从回复的字数来看,他没以热切活泼了。
池知弈知道他还没消气,但是两人都忙,乐初更是见不到人,所以就这样不冷不热僵持着。
乐初休息时间也不捧着手机和池知弈发消息打电话了,高夏和林清一猜就猜到他们两人可能是吵架了。
不过感情的事,乐初既然没有主动说,林清也不过问,还嘱咐高夏在他面前不要多说。
所以尽管高夏心里再怎么抓耳挠腮似的着急,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直到探古第五站录完返程,在机场看见低调的池知弈,这样的僵局才被打破。
看见身高腿长对着自己笑的池知弈,戴着口罩墨镜的乐初脚步一顿,在口罩下抿了抿嘴。
乐初就这样看池知弈,不说话,也不动。
最后是高夏看不下去了,把乐初往池知弈身边轻轻推了一把。
虽然高夏的力道只是往乐初往前挪了两步,不足以让他摔倒,但是池知弈还是顺势拉住了他的手腕。
乐初轻轻地挣脱了一下,未果,索『性』便不挣扎了。
于是乐初就这样半推半就地上了池知弈的车,高夏和林清等人路过他们的车时,乐初还看见了高夏对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口型。
像是怕乐初反悔一般,在他慢吞吞地系安全带后,池知弈动作迅速地发动汽车。
等车开出一段距离,乐初看了一眼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最后没忍住,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我们现在去哪儿?”
池知弈闻言笑了,不答反问:“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乐初扁了扁嘴,又不说话了。
偏头瞧了他一眼,池知弈解释道:
“她们说你没吃早饭,现在先去吃饭。”
乐初不问也知道,池知弈嘴里的‘她们’指的是林清和高夏。
乐初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肚|子,不说还好,说了他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池知弈看默不做声的乐初,不由地放软了声音:
“还生气呢小少爷。”
乐初那部民国剧都播完好几个月了,已经成为了过去时,现在就算微博上都没多少人叫他小少爷了。
倒是池知弈,时不时就来一句小少爷。
听了池知弈的话,乐初又沉默了几秒,最后扭了扭脸:
“没之前生气,但还是生气的。”
对于乐初的诚实,池知弈没忍住弯了弯嘴角,心下——老实得可爱。
在乐初知道事情真|相的第二天早上,他就收到了池知弈发来的一条小视频,视频里面,池知弈在烧毁他们之前签的那份一年合同。
随后紧跟着是一条消息:
【虽然这份合同在我这里早就作废了,但是我喜欢有始有终,今天就当着你的面把合同烧了,以后我们就是见过双方家长的、单纯的情侣关系。】
至于乐初手里那份合同,在他回家的第一时间就从保险柜里面找出来扔粉碎机里了,他看着成小纸片的合同,心想——
单方面撕毁合同是违约,他宁愿给违约费!
当看见池知弈发来的视频,乐初又想——这下是双方面撕毁合同了。
而且弈哥做得比他还绝,连纸块都没有,只留下一堆灰。
池知弈烧了合同之后,乐初心里其实就没有那么生气了,他现在心里唯一过不去的坎在于:
如果不是这份包养合同,他和池知弈根本不会有交集,自己所谓的甜甜的恋爱,刚开始不过是一个误会,只是弈哥堵叔叔阿姨嘴的一个缓兵之计。
要是当初单特助没有找上自己,而是另一位明星,现在坐在副驾驶的,就是其他人了。
乐初现在纠结的心情,总结一下就是——原来选上自己只是意外,并不是因为自己特别。
对着池知弈,乐初向来是藏不住心事的,之前没见面还好,现在见了面,他就忍不住了,纠结了一阵,还是把自己这一段时间想的跟池知弈说了。
听了乐初的话,池知弈顿了顿,把车停在了临时停车带,然后转头认真地看他:
“小初,任何两个人相爱,都是需要引线,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条引线或许是同事之间日久生情,或许是走捧一杯咖啡走路上被迎面而来的人撞倒,但是对我们来说,这份合同就是我们两人的引线。”
“我承认在签这份合同的时候,我没有像你以为的那样真的喜欢你、要和你谈恋爱,但是你不能因此认为现在我的对你的感情掺了杂质。”
“至于你所纠结的,要我在一面没见且不熟悉的情况下喜欢你,很难,而其他人,你难道认为我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如果当时和我签合同的不是你,那这一份合同有50%的可能『性』不会签,还有50%可能『性』签了,但后者并不能代表什么,只不过是某一天我们两人在某个场合下遇见,然后在追你的过程中,我向你坦白——我曾经有一个做戏的包养对象——仅此而已。”
活了二十多年,他见过很多优秀的男人女人,白手起家的创业者、富二代、职场精……但他只对乐初动心了。
池知弈话说得有些绕,乐初大脑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弈哥的意思是,就算签合同的不是自己,但最后他们也会因为某条引线相遇,然后相爱。
签合同是他们的起点,但并不一定是弈哥感情的起点,如果换做其他人,就只是一个『插』曲。
见乐初的表情,池知弈就知道自己表达清楚了,于是又柔声开口:
“所以现在,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说话的同时,池知弈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样东西递到乐初面前。
乐初眨眨眼,定睛一看,就见池知弈双手捧着的是一座两层的小木屋,一楼的庭院里,放着自己之前送给他的那一对小人。
小屋很精美,肉|眼看不见一处木刺,二楼有阳台,阳台上还放着几盆绿植,一楼门上贴着‘福’字,庭院里有树有花还有秋千和石桌……
两小人头顶上的戒指已经不见了,一枚原本被池知弈戴在了乐初的左手无名指上,不过要录节目,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引来粉丝和媒体的胡『乱』猜测,他就把手戒指换到了右手无名指。
而另一枚……
乐初下意识去看池知弈的手,就见他左手无名指上,正好好地戴着另一枚。
随着乐初看过来的目光,池知弈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抬手对乐初笑笑,半真半假道:
“你不肯给我戴戒指,我就只好自己来了。”
听着池知弈难得委屈的语气,乐初:“……”
所以……还怪他咯?
在池知弈笑『吟』『吟』的注视下,最后乐初还是伸手接过了小木屋,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
小木屋里面的摆设都是粘上去的,乐初怕掉。
见乐初接了,池知弈心里松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
经过池知弈刚才那一顿说,乐初豁然开朗,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好像是有点多余。
尤其是在看见池知弈给代表他们两人的小人找了一个温馨的‘家’之后,他心里最后的那点不开心,也渐渐消失了。
抱着小木屋仔细看了一阵,乐初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了一点他自己都不曾注意的好心情:
“弈哥,这小木屋你是叫谁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