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一出口,在她身边应该是江诺涵父亲的中年男人甩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呵斥道:“诺涵你怎么说话的,当初孟总怎么对我们家的你都忘记了吗?再说,你跟孟总好的时候,人也待你不薄,缘分尽了,就别纠缠了。”
江诺涵听到这话,垂下头,肩膀一抖一抖地呜咽啜泣着,她咬着牙心一横,伸手将那份放在桌上的文件拿到了手上。
孟驰依旧坐在沙发上,头顶的灯光给他凌冽薄美的俊容平添了三分森冷和生人勿近。
好像是他处理这样的事情处理惯了,再重的诅咒和恶毒话语他都习以为常。
但是行为上没有一个在他意料之外。
时柔又猫着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用被褥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不一会儿,她的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江诺涵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走到了她的床边上,一双美目里还是透着不甘以及不爽。
时柔也没有什么温度地望着江诺涵。
两人诡异的僵持了一会儿。
直到江诺涵听到了病房的推门声。
这才紧皱了一下眉头,对着时柔就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语气虽有怨怼但是吐字还算很清楚。
“时小姐,今天在泳池推你下水是我错,我来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再计较了。”
时柔的手指轻抠着床单。
她醒过来的时候,甚至想过也让江诺涵掉进泳池里试一试,尝尝令人窒息的滋味,但是人现在郑重其事地给她道歉了。
她要真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跟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区别。
时柔抬起眼眸,一字一句道:“没关系,但是希望你下一次不要这么胡作非为了,用一些低劣不入流的手段来平息自己的嫉妒心是最没本事的做法。”
“你...”
江诺涵听到这话,当即就想呛回去。
可她似乎有点顾忌和惧意地看了一眼门口的孟驰,话到了嘴边,只能作罢。
又用力地“蹬蹬蹬”地踩着高跟鞋跑出了病房。
时柔看着江诺涵离开了病房之后,伸出细白手臂,五指握着拳头,对着空气就是一顿乱舞。
小嘴里泄愤嘟囔道:“你不道歉多好,我一定让你喝干泳池的水...”
“还生气?”
孟驰迈步进来,看着时柔不安分的发泄的小动作,嘴角噙着些宠溺的笑意。
他走到时柔病床边上,少有带了些刻薄,“那我再把她叫回来,你接着多骂几句,让我们柔柔消消气。”
时柔收敛了动作,目光注视着孟驰。
孟驰不带笑意和带笑意完全是两个人,现在他的眼睛弯弯的,平时里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下来。
在床边坐着看着她,多少带着体贴的温暖。
他可真是一轮皎白的水中月,当你天真的以为,你一头扎进水里就能让那月光属于你。
可其实,水下是设计好的黑漆漆的泥潭陷阱。
时柔心里多少有些涩涩的。
她摇了摇头,“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了。”
孟驰朝她伸出了温柔的手掌,时柔将脸侧放在了孟驰的手心。
男人被她小猫蹭脸一样的动作,心里一阵激荡。
薄唇轻吐,“柔柔好乖。”
时柔觉得疲惫,贴着孟驰的手心睡了过去。
孟驰看着时柔刚一熟睡,将手轻抽回来。
接着病房的门被一把推开,穿着白大褂,一个面目斯文带着金框眼睛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看了眼时柔,又看了一眼孟驰。
开口讽刺道:“别人倒是没事睡过去了,我看再等一会儿上药,你孟驰也要睡过去了,睡之前记得写好遗嘱。”
石昊天摸了摸自己的红色短刺头,将脸偏了过去,强忍住笑意。
孟驰掀眼看了一眼金琛晏,语气淡淡,“来上药吧。”
金琛晏冷笑了一声,在那副金边眼镜下是一副斯文俊白的脸,他双手还是插在兜里。
转身结结实实踢了石昊宇一脚,“你去给他上药,我这里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了,生死由命。”
石昊宇一听,赶紧站直了身子,都来不及顾得上自己的脚不知道被踢到了哪根筋,麻得在原地动弹不得。
开口有些担忧道:“金医生真的假的,你不是医学界奇才吗?就这小小的过敏,还能给治死了?”
“我是医学奇才,但是好医生劝不住该死的病人,上一次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下水,好话说尽,不听的还是不听,这种病人谁爱救谁救。”
石昊天一瘸一拐地拖着自己的腿到了孟驰身边,“上一次,那不都十年前了,我驰哥这次是真着急...”
有小护士拿着无菌托盘进了病房,在看到金琛昊的时候,小脸羞得通红。
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金医生,这是你要的消炎药和过敏的药。”
金琛昊看都没看小护士一眼,对着石昊宇道:“给他。”
小护士又将视线落在了坐在床边的孟驰和石昊宇的身上,脸更加红了。
这个病房除了有她在医院最崇拜的金医生,又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这么两个极品帅哥。
简直就是来给她饱眼福的。
她将无菌托盘递给了石昊宇,恋恋不舍地退出了病房。
孟驰这才站起来,将套头的休闲单衣一把扯下。
只见那副精硕身躯从胸前到腰间都长着像是梅花一样淤红色的疹子,一直延绵到了后背的鹰翅尖上。
“驰哥,你这回代价有点大啊,这时柔是你从哪里搞来的,你前那么多任签协议的女伴我就没见你这样。”
石昊宇还是不由得惊疑出声。
孟驰斜了石昊宇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了时柔的手腕上,内侧那个歪扭的小小的鹰纹身上。
石昊宇顺着孟驰的视线看过去,更加惊讶了,“我天,这纹身乍看之下还跟驰哥背上那个纹身一模一样,这小姑娘果然不一般,谁小小年纪给自己纹只鹰啊。”
这么说着,石昊宇给孟驰上药的棉签一顿,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该不会你不是在养什么笼中的小鸟,而是在熬什么幼鹰吧?驰哥,鹰这玩意,轻易熬不熟的,到时候别让她给飞咯。”
幼鹰?
熬不熟?
孟驰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不可能,在他手里从来没有飞出去的鸟雀。
至少他现在还不觉得时柔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