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柔一时张着嘴不知道怎么作答,她的心里拧作一团,热乎乎地像是烘着一团火。
男人单膝蹲在她放在车门外的脚边,深灰色的大衣尾落在雪地里,视线比她矮小半个头,目光往上抬几乎是毫不遮掩地落在她的身上。
时柔垂下眼,她的脑子热热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孟驰仔细将时柔的目光和神情收入眼底,似乎在警戒什么。
他启唇,像是自白,“我承认,我之前有过情人,到了我这个年纪这个位置,是不可能干干净净一点需求都没有的,我到底大你八岁,我的确不堪入目,搅动着风月,用手里的钱财置换亲密关系,我与她们向来朝生暮死,犹如浮游,可到了你这里好像一切都变了。”
孟驰的神情落寞、孤寂起来,抬眸望着眼前眸子干净澄澈,清凌凌的小姑娘。
喉结微耸,眼眶微红,睫毛上有一层薄薄的霜花。
语气变得涩然,“时柔,风月不堪入目,风月也不堪你动容吗?”
时柔听得心头轻颤。
犹如干旱徒弟皲裂出一道温润细纹,漾过一阵极致柔情拂掠的风,将她的心门吹得大开。
她如果没有动容过,也不会纠结这么久了。
时柔咽了一口口水,她的手指动了动,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往前倾了倾身子捧住了孟驰的脸。
她的小手温热,甚至紧张到出汗了。
接着长睫颤了颤,从车后座探出身子,靠近了男人的脸,然后闭上了眼睛。
将一个带着轻颤和小心的吻落在了孟驰的唇边。
接着她坐直了身子,睁开了眼睛,“我...我觉得可以试试。”
话音一落,时柔便看到了孟驰轻勾起了嘴角。
他的变脸速度很快,眼里的落寞无望很快散去。
黑眸又变成和往日一样深不可测,好似刚刚说出那段戳她心窝话的人已经不是他了。
孟驰立起身子,漆黑的眼底卷起了滔天旋涡。
他的示弱只有那么片刻,已然弥足可贵。
男人出声,“确定同意了?”
时柔往车里挪了挪身子,扬起细脖,“嗯,我说过话,都是不后悔的。”
孟驰伸手轻扣住时柔的下巴,他的指温干燥,拇指摩擦着时柔冷得有些白的唇瓣。
轻声道:“只有你的嘴唇看起来最好亲。”
时柔脸上的燥热越发强烈,她轻轻地偏头想要躲过他的手指在她唇瓣上的慢捻。
“外面冷,你快上车吧。”
她还惦记着他穿着病号服呢。
要是一会儿冻感冒了那怎么办?
孟驰没有犹豫,裹着雪夜里的寒气进了车后座,车门才刚刚关上,时柔就忍不住道:“你坐这里了,谁去开车?”
“谁说要开车走了。”
时柔转过头,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大雪,再下一会儿就要漫过脚掌了,到时候会越来越冷。
她抬手摸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
“不早了,要不然我们...”
她还没有说完,后脑勺突然被扣住,接着她的话被吃进了肚子里。
这个吻来势汹汹,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下肚。
时柔的呼吸被一寸一寸地剥夺,身子有些发软像孟驰肩头那滩融化的雪水。
她根本坐不住,全靠男人温热的大掌搂住了她的身躯,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时柔也很顺从他的动作。
她想他们都是男女朋友了,这些动作和亲吻理所应当。
孟驰的手指在她的后背上摩挲着,指尖还缠绕起了几缕她的柔顺长发,丝滑而柔软。
男人在这个时候抬起了眼睛,漆黑如浓墨,那张平日里凛冽冷欲的脸上带着几分刻骨的柔情。
时柔心跳疯狂加速跳动,砰砰砰撞击得极其猛烈。
她突然想起她还有话没有说。
“在接吻呢,怎么还走神?”
时柔的呼吸被归还,耳边突然想起了孟驰略带不悦的声音,虽然声音不悦,但是他的动作还是相当轻柔地将她托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他一手扶着她的细腰,一手托着她的小臀。
这样的动作太别扭了,像抱着小孩一样。
时柔只能伸出手撑着孟驰的肩膀,这样才不至于自己完全没有支撑,唯一能有的,就是脖颈相交,靠在男人的肩头上。
小姑娘的鼻尖出了一层薄汗,这个空间太过逼狭。
她又经不起挑-0逗。
“没有...我想跟你说个事...”
“你说。”
男人一边抬眸望着她,而另一边,手指却将她扎在牛仔裤里的单薄打底衫抽出来,沿着空隙摸到她光滑细腻的腰窝处。
甚至毫不收敛,还想沿着脊梁骨往下走。
低于皮肤温度的手掌一贴上,时柔还是忍不住打个冷颤。
呜...
他...根本就不想听,只想胡作非为。
“我其实有给你打过电话,在这一个月。”
孟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眯起眼,“打过电话?”
“是,我打过。”
“我没有接到,小林特助也没有告诉我,有过你的电话。”
时柔垂下眼,“那就没事了。”
孟驰一看小姑娘犹豫那就是指定是有事。
巴掌毫不留情地轻落在了她的臀,0部。
让时柔不由得直起腰,不得不跟他正视,落入男人沉沉的眼眸里。
“柔柔,最好不要有事瞒我。”
时柔这个时候说出来像是在破坏孟驰和孟母之间的关系,她摇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打过去没有人接,就没有然后了。”
“真的吗?”
“真的。”
孟驰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很快就看出了破绽,但是很明显小姑娘的神情就是不太想告诉他。
逼太急破坏氛围,他私下调查清楚就行了。
男人又掐住了时柔的腰肢,这次力度很大。
“我也有话说,你跟你那个谢学长的事情,你是不是该一五一十讲给我听。”
时柔觉得大事不妙,面前的孟驰变得很危险,他沉静坐着,略带苍白的肤色是如此斯文,可是时柔所触碰到的衣料之下的筋骨和血肉如此的结实健硕。
一双黑眸像是刑讯逼供一般盯着她。
她知道这次她可不好开脱了。
。。。
...
小林开着车来到了时柔租住的房子楼下,因为自家老板趁金医生不注意,跑出了医院。
这天寒地冻的,他还得加班找人。
他在时柔家楼下望了望,没看到有车也没有看到有人。
又往前开了一会儿,在一处天桥底下,他才远远望见了一辆银色的宾利,车牌也对得上。
正打算开车过去的时候,却一脚刹车熄了火。
他看到了那辆银色宾利半掩的车窗上挂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还有一条尺码偏小的牛仔裤。
车身一晃一动,看起来跟要散架了一样。
他还哪里敢过去,是个人都知道在做什么。
只能摸起副驾驶座的手机,给金医生打通了电话。
金琛宴语气比着冻人的大雪还刺骨,“孟总找到了?人还有气吗?”
小林无奈,“找到了,还有气,我看是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