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花园。
徐佳这个工作狂忙到11点才下班,她在公司旁边有套小房子,平时会住在那边,最近陈楚楚在东湖花园这套房子没人住,徐佳就过来住着,沾沾人气。
11点到家已经很晚了,整个小区里就没几户人家还亮着灯,徐佳放轻了脚步,素质挺高,不想吵了别人。
结果怎么的,她这边刚把门打开,后面又过来两人。
这高级住宅区,一梯就两户,一户是陈楚楚,对面就是陈欢。
徐佳以为是徐凌回来,特意开着门等了会,打算和徐凌一块进去。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从墙后拐出来一男一女两人。
沈桉扶着顾婉,两人从头到脚都是湿的,从墙后走出来,沈桉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钥匙,钥匙拿在手里,怀里的顾婉突然不走了,“怎么了?”
沈桉抬头去看。
怎么了?
徐佳冷冷的看着他。
这一场碰面实在尴尬,沈桉这个读书人窘的很,垂手立着。
“沈老师,”顾婉并不认识徐佳的,从沈桉怀里昂起头问。
淋了雨的缘故,顾婉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头皮上,脸白白的,看起来很虚弱。
徐佳就在打量着顾婉,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就不一样,柔弱?
柔弱给谁看?
给男人看呗!
淋雨怎么了,淋一场雨会死吗?
她打工到半夜一个人淋着大雨跑回去也没怎么样,感冒了发烧了,吃两颗药第二天照样爬起来干活。
这才是生活。
“不用看沈桉了,他应该没脸向你介绍我,当然了,我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今天这事既然被我遇到了,我有句话实在忍不住想想沈桉你,你怎么有脸把这个女人带到这栋房子来?房子是陈姐买的,是你们两个的婚房,你把这个女人带进来,你把陈欢姐放在什么位置?”
沈桉解释:“顾婉她遇到抢劫,行李都被抢走了,身上没钱也没证件,又淋了这么久的雨,实在没地方去,我带她来这里就住一晚,稍微整理整理,并不会待很久。”
顾婉怯怯的拉着沈桉,“沈老师,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都怪我太没用了。”
“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一个女子半夜在外面本就不安全,你身体又弱,你也不想遇到抢劫,是那两个劫匪太狠毒。”沈桉安慰着,看顾婉抱着胳膊冷的身体发抖,唇都发紫了。
而面前还有徐佳挡着。
徐佳这个人向来不喜欢逞嘴上的功夫,瞧见沈桉看过来,伸手一把将顾婉拽出来,“不是不想给沈桉添麻烦吗,我正好挺闲的,你说你一个女人,让男人照顾你多不方便,我不嫌麻烦,走,我送你去酒店,甭说给你洗澡,今儿就是给你抠屁眼拉屎,我也帮你,你就麻溜的走,甭管你和沈桉睡没睡过,这套房子你就不能进!”
徐佳力气大,拽着顾婉就走,顾婉半蹲着被拖着走,一边不停的咳嗽。
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沈桉不忍心上去劝。
顾婉还反过来劝沈桉,“沈老师,我没事的,这位姐姐说的对,这套房子我不能进去,我还是去酒店吧!”
沈桉心想着他连一个女人也保护不了?
“徐佳,你放手!”
男子气概用出来,把顾婉拉回来护在身后,对徐佳说:“这房子是欢欢的没错,但我和欢欢是夫妻,这套房子我也有作主的权利,顾婉,我们进去!”
“沈老师,你别因为我和他们闹矛盾,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门开了,顾婉哭的泣不成声,蹲在地上不肯进屋里去,最后是被沈桉抱了进去。
徐佳已然目瞪口呆,她也没把顾婉怎么样啊?
也是顾婉说不想麻烦沈桉,那她把顾婉送去酒店有什么不对吗?
徐佳脑子灵活,但无奈头一回遇到顾婉这样的人,很是懵逼。
盯着对面的门看了几眼,徐佳琢磨半晌,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叫顾婉的女人手段不简单。
顾婉的手段当然不简单。
沈桉现在内心充满了对顾婉的愧疚,这种愧疚甚至比之前更厉害,白天的时候他果然不应该让顾婉一个人离开的,顾婉一个弱女子,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朋友,也没有钱傍身。
在火车站买了票打算回老家的,结果行李钱包什么都被人抢走了。
一个人可怜兮兮的蹲在火车站门口哭。
“沈老师,我真的好没用,每次都给你添麻烦,”嘤嘤的哭泣,两行眼泪。
沈桉在浴室放好了洗澡水,又找了陈欢不穿的衣服出来,看顾婉抱着自己坐在沙发里,轻轻叹息道:“你这么柔弱,让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
……
陈欢几乎一夜没睡,潜意识里她还是在等着沈桉回来的,一直等啊等,外面风小了,雨也停了,后来填亮了,屋子里始终静悄悄的,沈桉并没有回来。
以前两人也不是没分开过,沈桉出去学习,她也是一个人睡。
但她知道这一次不一样,沈桉急匆匆的出去,多半是为了那个女人。
床中间,沈莹睡醒了,小姑娘坐起来揉着眼睛找了一圈,妈妈在,但爸爸不在旁边,沈莹要找爸爸。
陈欢再不好装睡,赶紧起来穿了衣服,又抱起女儿给她穿衣服,“爸爸有事出去了,来,我们先穿衣服,穿好了就刷牙洗脸,然后去吃早饭好不好,看看奶奶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向来懂事的沈莹却怎么也哄不好,又哭又闹,衣服也不肯好好穿,两条腿在床上乱踢,说什么都要找沈桉。
陈欢忍着眼泪哄了又哄,沈莹发起脾气来,把衣服枕头都扔在地上。
“我要爸爸,呜呜呜,我要爸爸……”
想想一夜未归的沈桉,再看着哭闹的女儿,一夜没睡的陈欢只觉得胸膛里一股怒火乱串,好脾气怎么也无法维持,“你口口声声喊爸爸爸爸,你只要爸爸不要我是不是?你是不是我生的?”
沈莹瘪着嘴,突然哇的一下哭的更大声了。
哭声惊动了温雅和沈瑜,母女两人过来。
陈欢看了眼两人,抓过柜子上的皮包,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