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靖川听着言外之意,昊天宗不一定会派人前来。
既然如此,那便不耽搁时间。
他轻微颔首,转而看向琉璃阁阁主,音嗣。
音嗣起身,袖袍一挥,祭出一古朴精致的卷轴,“诸位,诸位已然知晓琉璃阁的遭遇,天道不公,命途多舛,我琉璃阁弟子惨遭横祸,魔头不仁,残害生灵,今日,幸亏有天外天一颗怜悯苍生之心,特意……”
开场白还没说完,外面探子又报,昊天宗来人了!
“昊天宗,林长安。”
一黑袍健硕的男子,皮肤发黑,头发高高竖起,粗布衣衫,乍一看如同寻常百姓,没有半点修仙者的飘然仙气。
他拱拱手,沉稳道:“修为太弱,这段路途走了三四天,才来晚了,诸位见谅。”
“见谅,见谅。”
苏牧跟着拱手,看着他淡定入座,满脸的神奇。
这,这修为是有多弱?
尚没有出北俱芦洲,他竟然能赶路赶三四天?
寻常修行者一两天的路途也都走完了?
昊天宗自从老祖离去,竟已经这般不堪了吗?
既然如此,那还要他们作甚,就算是与之一同布设阵法,也绑不上分毫的忙!
众人面面相觑。
叶靖川多看了一眼此人,随即道:“继续。”
……
魔域,十二狱。
高塔之下。
残垣断壁正在不断地修缮,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
元寄雪衣袍猎猎,手持一把青伞,看着来来往往的修行之人,终于脱掉厚厚的斗篷,面向苍穹,世人不怕吃苦,只怕苦头吃的没有来由。
“阵法已经被破,何必还举着一把破伞?”
不知何时,仲老如同鬼魅一样落在了他的身旁,感叹道:“哎,我们应当早些听上邪的话,早点将阵法破了,也不必多多遭受三百年的痛苦。”
话音刚落,一个如同侏儒般矮小的男子,爬上了高塔,幽幽的说道:“若是早三百年,三百年前上邪就已经死了。”
“我说了。”
“上邪之所以被击杀,并非因为十二狱的阵法被迫,而是因为他去天机楼求了成神机缘,动静闹得太大,才被天外天的人击杀。”
仲老呵呵笑着,沉声说道:“呵呵,天外天上是何等地方,还用得着去抢上邪的一个成神机缘,我看,乃是你们都会错意了。”
元寄雪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与之争辩。
“尘埃可洒在神魔墓葬了?”
“洒在里面了。”
仲老说完,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所谓的神魔墓葬真是一个传言,你当真以为葬着仙君和魔君?我们魔域能有什么好东西?”
“只要有一丝希望,总要试试的。”
“哎,你被鬼迷心窍了!”
仲老无可奈何的看着元寄雪,哀叹道:“我知晓,上邪魂飞魄散一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你向来都是理智的人,瞧瞧近来,都做的什么事情!
连神魔墓葬能使得灵魂复苏的传言,竟然都相信了!”
“无风不起浪,信则有不信则无,又费不了什么功夫。”
元寄雪微微笑着,“再说,这算什么事,我接下来做的事,才称得上不理智。”
这话说得仲老浑身一惊,连忙反问道:“你还要做什么?”
“我想知晓,是谁击杀了上邪?”
“知道了是谁击杀的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想为他报仇雪恨?”
仲老开了一句玩笑,转而看向元寄雪,却看到了满脸的认真,并没有丝毫的玩笑。
这张表情吓的仲老嘴唇颤抖,怒指着元寄雪,蹦出来好几个,你!
“你,你,你!你……”
“你真是胆大包天!你忘了,你忘了上邪是怎么死的,你也想,你也想步入他的后尘对不对?!”
元寄雪冷淡的说道:“正因为上邪死了,我才想明白一些事情,我们被骗了太久了,被骗了太久了,是时候应当讨回一些……”
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元寄雪皱着眉头,抬腿,一只脚踏入虚空,缓缓的王某个方向走去。
仲老的身影虚幻、扭曲,逐渐成为一缕,往元寄雪的方向飘去。
“怎么了?!”
没等回答,突然,天光炸亮!
一团火红色的火焰只记得奔着十二狱而来,所到之处,燃起熊熊烈火,如同地狱业火燃烧,势必要少乎一切的生灵!
火焰灼热,只要靠近半寸,连灵魂都会被燃烧殆尽!
“这是,这是……”
元寄雪翻手,一口青铜古钟从手底下渐渐显性,古钟绽放出金色的光茫,无数的掀纹升腾而起,化作一道道光芒,越发的强盛。
伴随着光芒,古钟不断地生长,高约数百丈,宽约数百尺,满满地覆盖住整个十二狱。
如此巨大的古钟,在元寄雪手中却十分轻巧。
他微微一挥手,古钟落地。
与此同时,那一团地狱业火跟着降临在了十二狱之上,正好砸在了青铜古钟之声。
瞬间!
天地之间传来了一声空灵的磬声。
一团业火只是开始,逐渐的,逐渐的,越来越多的火焰从天际落下,纷纷扬扬,全部都冲着十二狱的地方砸去!
好在,好在……
好在有这么一口青铜古钟,护佑着十二狱。
仲老目瞪口嗲的看着这一变化,低头看着罩住十二狱大地的青铜古钟,震惊的不得了,“你,你什么时候有如此的神器?!
这一口古钟不像是魔域的东西,倒是有几分天外天的神韵。”
“所以说,我最了解他们。”
“什么?”
仲老身形如鬼魅的躲闪着,火焰却还是撩到了他的衣袍,他气急败坏的说道:“怎么,你到现在还想自己的判断,瞧瞧!天外天的报复已然来了,从此之后,我们怕是没有多少好日子过了!”
元寄雪冷漠的一抬头,说道:“待到古钟破碎之前,我会想到解决的法子,仲老好好的看家,别让大家慌张,一切交由我。”
说罢,他身形一晃,连同青伞都消失不见。
“你,你!”
仲老着急的呼唤着,却呼唤来了其他的阴司使者。
他看着慌张的表情,大怒一声,“怕什么!什么没瞧见过,一点天灾而已,有什么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