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星的心里有一丝刺痛,很不舒服。
宋思情看她的眼神很不正常,这个女人难道还有后手?
“蒋淮,今夜就安排宋家人离开,安排在宁市。”贺西洲说到做到,哪怕宋老先生一头花白的头发,老泪纵横站在他面前卑微地求情,也没有用。
这个男人往常被人称为冷血无情不是没有道理的。
沈晚星已经很久都不曾想到最初相遇他的冷漠和厌恶了,那些记忆仿佛模糊了一般。她感受到的只是他的温情和热情,还有那一颗柔软的心。
“是。”
宋思情绷着脸,她脸上还有巴掌印,那双眼睛里的仇恨似是要迸射出来一般。
只要她不死,就永远都不会放弃给沈晚星添堵。
“宋老先生,宋医生,请吧。”
蒋淮看向他们,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度,满是冰冷。
他对叛徒没什么好留情的,绝不容忍。
先生这样的处置,太轻了。
这已经是念旧情了,若无宋老先生求情,宋思情的下场不会好。
先生不会主动处置她,可将她丢到蒙顿市,多的是查尔曼家族的人收拾她。
到时候,她的下场可不一定比陆纯好到哪儿去。
“等等。”
贺西洲突然开口制止,“先将宋老先生送过去。”
他是要分开祖孙。
“先生,情情是我们宋家唯一的血脉了。求求您,高抬贵手。”宋老先生更加敏感,他觉得贺西洲要拿宋思情开刀。
他猜测得没错。
“我看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贺西洲看到了宋思情憎恨的眼神,她用那样的眼神看待沈晚星。
这个女人不会安分。
他不会给晚星留下一点隐患。
“先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
宋思情慌乱地解释。
沈晚星嗤笑了一声,也没有开口说话。
“我不会留下隐患的。把她关起来,等试验彻底结束之后,再送她走。”至于走去哪里,自然是一个永远都不会遇到沈晚星的地方。
宋老先生和宋思情又是求情又是哭诉,可怎么也打动不了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哭闹了一阵子被强制带走,这客厅里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哑巴了?”
贺西洲淡淡地看向他们,眼风扫过。
“对不起,沈小姐。”
“沈小姐对不起我错了。”
“是我没有脑子,误会了人。请您不要和我们计较,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对不起……”
他们耷拉着脑袋对着沈晚星道歉。
可是沈晚星的眼中只有贺西洲,他那样的伟岸,一瞬间高大了起来,让她心里的那股感情充沛又激动地涌了出来。
若是没有旁人在的话,她想要抱着他好好亲亲。
“散了吧。”
“是,先生。”
听到这句话,他们如释重负,还好先生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
一个接着一个走了,来的时候群情激愤,走的时候安安静静。
“累了?”
贺西洲看着她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
她的头发很软,摸着便很舒服。
沈晚星蹭了蹭他的手心,“不累。你今天坐实了昏君的名声,只是这件事不简单。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要出事。”
她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
“贺总,我先走了。浮云岛已经封锁了,我们的人在搜查白文卿,他不可能出岛的。您先休息吧……”
林原想着他受伤了,还是得好好休养一阵。
这次的事,也只是诺兰·查尔曼的反击吧,他得到了第三阶段的研究报告又怎么样。
要还原所有的试验,没那么简单的。
只是,这终究是个威胁。
诺兰·查尔曼是个强劲的对手,他能够做出来的,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
“嗯。”
夜已经很深了。
林原离开。
他拥着沈晚星上楼,她有些后怕,手下意识地放在了腹部。
这是一种保护欲。
房间的灯重新打开,调成了暖光。
贺西洲站在她的面前,他伸出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腹部。
很神奇,这里面居然孕育着他们的骨血。
这孩子或许像他,也或许是像她,又或者是集合了父母的长处。
“你喜欢孩子么?”
沈晚星一意孤行,怀孕了想要生下孩子,还隐瞒着贺西洲。八壹中文網
却从未问一句他是不是喜欢,愿不愿意当这个父亲。
世人都觉得哪有父母不疼爱孩子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抵触孩子的存在。
沈晚星不能那么理所当然要让贺西洲也接受这样的小生命,她想问一问他的真心话。
“喜欢你和我的孩子。”
他不喜欢旁人的。
贺承泽从小就是熊孩子,贺西洲比他大了几岁,每每看到小孩玩泥巴耍赖弄得浑身脏兮兮还一脸傻笑,他就喜欢不起来。以至于到现在看到贺承泽,手还会发痒。
想要打一顿。
但若是他和沈晚星的孩子,那必然是不同的。
他只要一想到他和她的交融,便忍不住心悸期待。
他的手顺着腹部滑到了她的后腰,揉了揉。
“累么?”
“不累,我害怕。”
沈晚星说不出那种感觉,就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怅然若失。
她不敢去深思。
“贺西洲,我们真的可以白头偕老么?我在这种紧要关头还在考虑儿女私情,是不是很离谱?可是浮云岛不是我的家,那些家国大义血海深仇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一个女人,我的心很小。”
小的只能装下一个你了。
贺西洲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没事的。”
他竟然给了她那么多的不安。
她将自己的心剖开在他的面前,他又该用什么去换取这颗真心。
这一刻,他将他的人间烟火,拥在了怀里。
可是烟火说。
“贺西洲,你身上好脏呀,快去洗澡。”
她略微嫌弃地挣扎出他的怀抱,这一整天他淋了雨,又奔波,确实算不得干净。但也不脏,只是沈晚星突然觉得眼睛酸酸的,连忙将他推开。
“小没良心的。”
他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尖,轻轻地刮了刮。
“快去快去。”
她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