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立恒听冯珊在讲故事的过程中微微一笑,他心里非常明白,冯珊讲这个故事的用意是什么。
冯珊从小就生活在被爸爸宠妈妈爱的幸福氛围里,畅所欲为一切都是以她为中心,简单而快乐。
现在生活中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着实的让她心烦,今天本来丁然非要跟他们一起出来,她就不是很高兴。
本来妈妈这一段时间生病,她为了照顾妈妈来回跑,心里的压力就非常大。
好不容易等到妈妈出院了,自己有心情和肖立恒出来放松一下,舒缓一下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
本来好不容易有机会,和肖立恒可以开开心心的出来赏春游玩。彻底放松一下,谁知偏偏又让丁然给破坏了,搞的自己心情极度烦闷。
她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朋友肖立恒,在她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背着他的初恋女友下山,却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
她看着丁然在肖立恒的背上,那种不时瞟向她的得意眼神。
这种被践越的感觉,恨又恨不得说又说不出,还必须要强行忍着,她的心中实在是憋的慌。
如果没有一个可以让她渲泄的出口,估计她的内心是会彻底崩溃的。
丁然何尝不知道冯珊的意思呢,她不会因为冯珊的含沙射影而退缩。至少她被肖主恒背在身上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刺激到冯珊了。
她不管冯珊望向自己的那种眼神是嫉妒还是愤怒,反正现在她的男朋友正在气嘘嘘的背着自己下山。
至少这一刻她的内心是得意和甜蜜的,自己朝思暮想爱而不得的男人,和自己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她甚至希望这条山路很长很长,永远不要停下来,她甚至想自己可以抛下一切,来换和他同行一辈子的缘份。
因为她觉得和这个英俊的男人,在一起的感觉非常美妙,这更坚定了她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跟他在一起的决定。
今天只是她寻找机会的第一步,她要抓住这个契机,逐步接近他,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来俘获他的心。
她的后面是万丈深渊,她好像看到肖立琦正狞笑着站在她的面前,她已经无路可退。往前一步是幸福的天空,往后一步是噩梦的延续。
她必须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来抓住这根能维系她幸福的稻草,如果成功自己的人生就圆满了。
不管冯珊酸酸地讽刺自己是鸠占雀巢也好,夺人所爱也罢,这在她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她必须要把她想要的争取到手。活成让所有人都羡慕的人生,那么她丁然也就不枉此生了。
人本来就是个自私的高级动物,谁不想既有钱又拥有幸福的人生呢,虽然肖立恒现在并不属于她,但机会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她有这个勇气和信心。
眼着这车已经开进了市区,外面的小雨看样子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看着车窗外的斜风细雨下个不停,它像个调皮的小姑娘,悄悄地洒落在匆匆赶路的行人的身上,又像是在催促着路上行人赶快回家。
肖立恒看着果果眼看着快到家了,脸上却没有一丝高兴的神情。
肖立恒边开车边看着反光镜里的果果说:
"果果,你觉得今天玩的开心吗?以后还想不想叔叔再带你出来玩呢?”
果果也许是今天玩的太开心了,但还是觉得没有爬到山顶是今天最大的遗憾吧,只见她轻轻叹了口气,对肖立恒说:
"肖叔叔,今天玩的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也是最有收获的一天。我看到郊外那些春天景色。我就想到了朱自清先生的《春》了。”
肖立恒对果果说:
"朱自清先生的《春》最贴切我们上午的景致了,你要是会背,就跟我们朗诵两段来听听。”
果果傲骄也说道:
"当然会了,我老早就会背这遍散文了: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了,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桃树,杏树,梨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还眨呀眨的……”
肖立恒说道:
"果果背的不错,这篇散文是不是把咱们今天看到的景象,全部都融合进去,唯妙唯肖地表达出来了呢。”
果果说道:
"是的,怪不得老师给我们说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可惜今天没有爬到山顶,要不然今天的赏春就太完美了。”
丁然见果果原本的兴致这么高,就差最后一步没有登到山顶在遗憾,她内疚地对果果说道:
"对不起果果,是我扫你兴了,要不是因为我的脚,咱们也不会中途返回来的,真的很对不起。不过等姐姐的脚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再和你肖叔叔一块陪你去爬山,你看怎么样。”
果果听丁然这么一说,当然是非常开心了。但是别看她是一个小孩子,她也能听出来丁然没有提到冯珊,她补充道:
"还有冯珊姐姐,到时候还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去。”
丁然本来是故意淡化冯珊,好在果果心中突出她和肖立恒的印象。谁知竟然被天真的果果,又点了出来。她只好随口应和道:
"哦,对对。"
说着车就开到了果果的家门口停下了,果果下车来,依依不舍地跟大家挥手告别,肖立恒下车来抚摸着她有些发湿的头发对她说:
"回家以后记得先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明天连学都没法上了。"
此时冯珊也下了车,她故意不去看肖立恒,果果对肖立恒说:
"肖叔叔,我知道,回去我就先泡个热水澡,你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
冯珊对果果说道:
"走吧果果,我送你进去吧,总要亲手把你交给家长才放心呀。”
冯珊背对着站在细雨里的肖立恒说道:
"我送果果上去,你不用等找,你去忙你们的吧,我待会儿下来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了。”
冯珊对他说的你忙你们的吧,指的是肖立恒在车上曾对丁然说,要带她上医院检查去。
她实在受不了车里面有丁然的气氛,活跃气氛的果果走了,他们三人要是坐在一辆车里,她会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
冯珊想着,果果下车以后,她们就更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更何况肖立恒还要陪她去检查呢。
那到时候自己是在车里等他们呢,还是要陪着她上医院呢。
每当想到肖立恒背着她,又或是抱着她的时候,她都接受不了,她的心难受的好像在针扎一样。
肖立恒知道冯珊今天心里不痛快,他也没有勉强留下她陪自己一起去医院。
等着她送果果回来后,冯珊直接走到马路边,正好这时一辆计程车驶了过来,冯珊一摆手就那辆车就停在她的面前。
肖立恒拉住冯珊的手,用手理了一下她额前湿漉漉的头发,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陪她上完医院,一会儿就去找你。”
冯珊用力甩开他握住自已的手,始终没有对他说一句话,她径直坐进计程车里走了。
肖立恒看着消失在面前的计程车,无奈地摇摇头又回到了车里,这时坐在车后面的丁然对肖立恒道:
"今天的事情,冯珊是不是生气了,我看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过这事都怪我,都是我这只脚害的,让冯珊心里不舒服了,是不是你回去了又有你好受的了。"
今天肖立恒其实心里也十分恼火,大家这一段都忙的昏天黑地的。
他好不容易有时间,想带着冯珊和果果开开心心的玩一天,却偏偏丁然非要在大家里面插一脚。
两个人的世界本来多出来一个果果还能接受,偏偏身份尴尬的丁然,还非要进来趟一脚。
这一天下来,既要照顾冯珊的心情,又要注意和丁然之间保持适当的距离。
本想着尽情地出来玩一天的,可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山上还把丁然的脚给踩伤了。
原本的计划只好全部泡汤了,他又不能丢下受伤的丁然不管。
本来自己就和丁然有这层关系,现在还要在冯珊的面前,背着她从这么高的山上,深一脚浅一脚的下来。
本来想着星期天让冯珊放松一下,结果最后还搞成了这个样子,惹得她跟自己不欢而散。
他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丁然说道:
"你的脚是我弄伤的,别说我们是同学了,就是陌生人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丁然听出了肖立恒话里的疏离感和责任,她说道:
“肖立恒,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客气行不行,好像我们真的是毫无关联的两个人一样。其实我都说过我的脚没事了,你为了求心安理得,非要送我来医院,你觉得看好我的脚,你就不用对我负责任了吗。你难道就真的这么想和我撇的干干净净吗,我告诉你,已经晚了,你这个小偷。"
肖立恒听丁然莫名其妙地直呼自己是小偷,他对后视镜里的丁然说道:
"丁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之间不可以这么没有分寸,什么叫我是小偷,我偷你什么了。”
丁然从后面两眼直直地盯着肖立恒,此时车里就他们两个人,她要是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上,一定会静静地靠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她有些挑逗地说道:
"你难道不是小偷吗,早在八年前你就已经偷走了我的东西,既然偷走了又为什么不知道好好保存,还把它给践踏的七零八落的让我心疼。"
肖立恒不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只听她说的云里雾里的,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你说清楚,我到底偷你什么了。”
"你偷了我的心你不知道吗。”
丁然的这句话,让肖立恒听的十分反感,他坦然地对丁然说:
"丁然从现在起我请你记,我现在是冯珊的男朋友,以前那些年少无知,就不要老拿出来说事了,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拿那些遥远的让人都快忘记的事情,现在再拿出来说,真是一点意义也没有。我们都分开快八年了,你知道八年里能做多少事情吗?结婚,生子,离婚,再结婚。你不能老抓住过去年少的一些事情,反反复复捣鼓来说,你这样对我,对冯珊,还有对你都不好。人是要往前看的,我是冯珊男朋友,而你又成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我们难勉以后会经常见面。不管你们之间有没有姐妹情,但都请你尊重彼此的生活,不要以别的借口来打搅她。我有我的感情生活,你也该去寻求属于你的幸福。你这样说话会让我们以后的见面,越来越难堪你知道吗?"
这几句话说的丁然立马红了脸,但她还是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对肖立恒步步紧逼道:
"那当初你对我的感情难道是假的吗?难道我这些年对你的思念都错付了吗?”
"当初我们都是懵懵懂懂的少年,不论是相互吸引还是情窦初开,那感情当然是真的。现在我对你说的话也是真的,你应该跳出你的这种思维,用朋友的眼光,重新看待咱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丁然再次步步紧逼道:
"肖立恒,我跳不出来怎么办,自从再次见到你后,我觉得我比以前更爱你了。现在我一看到你跟冯珊在一起,我就嫉妒的发狂,我们在一起也有过那么多的美好时刻。你难道都忘了吗?人家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的感觉也没有了。"
肖立恒见她一直纠缠这件事情,就厉声对她说道:
"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让我跟冯珊分手,然后跟你重归于好是吗?”
丁然又不依不饶地对他说道:
“难道不可以吗,她有的我以后也都会有,她能给你的爱我以后会加倍的去爱你。"
肖立恒想快点结束这样的话题,他觉得这个丁然真是有那种偏执的性格。有的时候安静的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就像现在纠缠起来根本就谈不下去一样。
"今天这个话题咱们就打住了,不要再说了,前面已经到医院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这次下车,肖立恒没有像上车时那样抱上去,而只是把她扶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