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演奏会增加了中国钢琴曲目,这在以往善解意的练习中,是相对薄弱的,所以她开始增加这方面的练习。
miracleofsound那边已经引入乐团,配合四位演奏者的练习。
善解意每天去摩登音乐厂牌,回来之后也会练习很久。
“喵喵,用琴音表现月光的朦胧意境没问题,但你的《彩云追月》和《月光》太像了。”
《彩云追月》是由聂耳、任光创作于上世纪30年代的民族管弦乐曲。后来,钢琴作曲家王建中成功地将它与钢琴表现手法融为一体,改编成钢琴曲。游走在雅俗之间,既古典又通俗,也是目前登录国际音乐厅最多的中国钢琴曲。
善解意停下来,回身,“哪里像?”
君羡忽然有感,以往对她的中国音乐教导太欠缺了,看来以后得好好补足。“喵喵,德彪西的《月光》多运用全音阶与富有变化的和声,来描绘月色神秘、柔美、平和的场景,而《彩云追月》是运用中国传统的五声音阶,在意境之上更多了一份‘云追月’的灵动和活泼。”
善解意脱口而出,“云追月,我追你。”
正端起水杯要喝水的君羡,“噗”地一口水喷出来,咳咳咳……
善解意赶紧小跑过来,拍他后背,给他顺气。“不咳不咳啊。”
“喵喵,你到底是从哪看的这些……”
段子啊,太特么撩人了。
善解意指指自己身上穿的居家裙子,是洁白的,上面有一些花朵似的棉絮,像极了把云彩穿在身上。“我像不像云?”
像,比云还轻柔美丽。
“你是云,月在哪里?”君羡又问,他的衣服上可没有月。
只见她拿起了他的手,轻轻地戳了戳,那里有经年的伤疤,伤疤的形状像一枚月牙。
“你是月啊。”
这联想力、这细致入微的洞察力,他的伤痛,她都记着。君羡只觉得心绪复杂,莫名情状。“喵喵,我们继续。”
善解意笑笑,“月,要跑的慢一点哦。”不然云会追不上的。
钢琴声又响起来。
“其实,我们自己的钢琴曲还是太少了,缺少改编和编曲的大家。你看这首《彩云追月》改的就很好,小提琴曲《梁祝》也是改编钢琴曲比较成功的。”
善解意戛然而止,蓦然回首。
小提琴,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杜微是拉小提琴的。
“杜微,我的室友,在东风中学复读。”善解意的语速很快,因为直觉这件事对君羡很重要。
“喵喵,”君羡快步到了她身边,握住了她的肩膀,“谁告诉你的,杜微的事情。”
“是阮明珠,她们,有联系。”
君羡的手垂了下来,好,很好,他寻了许久的信息,终于有眉目了。“喵喵,你先自己练习。我有些事要做。”说着他匆匆回了自己房间。
打开桌上的电脑,君羡登陆了东风中学的官网,看了一下校方的动态新闻。上面显示,腊月二十八,高三放假。
*
结束了在家办公的韦琳琳,在自己的小窝点了一个外卖,想着看一些优秀的综艺节目,补充一下专业知识,发现了桌上的门票。
门票是君羡送来的,就等同于念念送来的。
真可惜啊,去不成了。
她索性点开手机,拍了一张门票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附文:第一个留言者,有奖。先到先得,手慢无。
信息刚发出,下面有一个名叫“村里的程序猿”留言。“我我我,大主持留给我。”
韦琳琳的微信,加了很多工作中接触的人,她一时不能对号入座。
“大主持不能留给你,票归你了。”
村里的程序猿立刻发了一个小孩呲着半颗牙的照片。“怎么取?送货上门吗,快递停了。”
韦琳琳很想朝着贫富抡拳头,怎么会有这么蹬鼻子上脸的人,好jian哦。
“喂,你哪个村儿的?”
对方发了一串问号。“?????中,关,村,大主持你不会忘记我的存在了吧。”
帝京海淀区中关村,号称中国的“硅谷”,汇聚了中国最多的科技独角兽和bat大企业。
“咳咳咳,真忘了。”韦琳琳不介意打击一下这个刷存在感的人。
“我是程叙,被你砸了头的,我最近正考虑音乐疗法治愈一下大脑,可不你就送门票了,真是瞌睡遇见枕头了。”
人至贱则无敌,韦琳琳深有同感。谁稀罕你做你的枕头?“门票需要自取,如果不取,名额顺延。”
她盯着手机,看见对方显示正在输入。
网络贱客程叙:“别别别,我自取。我初四回京,到时候去找你,可不可以?”
韦琳琳直接输入:“未必有时间,除夕吧,除夕我不加班。”
她以为,程叙那样的人,应该会发来一排炸弹,痛斥她捉弄他,没诚意,不料程叙回道:“大主持,除夕是要和家人过的,你……没有家人吗?那我不介意陪你一起过哦。”
孤儿院长大的韦琳琳,本是没有亲人的。可后来认识了玥玥、念念,被养父母收留,得养父母善待,现在这个有点惹人嫌的程序猿,又说要陪她过除夕,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温暖多过黑暗的。
就在她准备回复一条“谢谢”时,“村里的程序猿”又发来一条信息。“你答应的采访,还没兑现哦。”
韦琳琳当场吐血。
什么温暖,这就是个看利益的世界。
*
帝京大饭店,今天不接待客人。
不是因为年节将至,饭店停业,而是因为今天最重要的包房里,客人尊贵之极。
南氏集团董事长、掌舵人南贺年携同女儿南夕、女婿南善恒、孙女南乔楚,会见澜光集团董事长景长青和其子景耘宣、儿媳邵然。
包房的一角,摆着一架钢施坦威琴。
“南伯伯,南先生、南夫人,今天请大家来,是为了乔楚出道的演奏会。”景耘宣端起了酒杯,“我先敬大家一杯。”
杯酒干净,他又说:“乔楚和我学钢琴多年,天赋超群,技艺精湛,一直是我的骄傲。为了这次演奏会,我向全国几百家主流媒体发下了邀请函,为乔楚助阵。”
南夕一边插话:“还是老师教的好。”
“不敢当,”景耘宣道,“然而演奏会的日期,和国际音乐厂牌mos的演奏会撞在了一起。可能,大家总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吧,他们的确分流了我们很多的观众。可是日期已定,无法更改。所以,这场擂台打也要打的漂亮。”
南贺年没喝酒,他倒了一杯茶,细细品,“耘宣,你打算怎么打?据我所知,你的老师也会参加这场演奏。”
大佬就是大佬,纵使日理万机,也能看到全局。
南贺年话音刚落,有被子落在桌上的声音。邵然已经脸色苍白。“对不起,我……”
景耘宣扫了邵然一眼,不动声色,景长青说道“南总,我已经向澜光集团所有供应商、合作方、旗下艺人发出了通知,他们都会去演奏会现场。古典音乐是高雅的音乐,唯有真正有阅历、有修养的人,才能领会其魅力。”
“爸,我们也可以邀请南氏的合作方、供应方、代言人去演奏会啊,在我们自己的地盘,难道还会被他们比下去?”南夕附和着说。
南贺年的目光,略过南善恒,落到了南乔楚身上,“乔楚,你怎么说?”
南乔楚垂眸,不敢与爷爷直视,“请爷爷帮我。”
“打铁还需自身硬。乔楚,要永远记住这句话。在来之前,我听过了你同学的演奏,我不懂音乐,但谁也不能否定她弹地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