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老了,遇到事情难免多想,彭飙,你不要见怪。”彭满带着慈祥的笑容说道。
彭飙左右看看,开玩笑道:“村长,你这里也没什么好骗的啊?我如果是骗子,肯定去那些高门大户,才不会来你这里。莫非,你藏了什么宝贝?”
彭满砸吧了下嘴,感叹道:“那可不见得,底层人往往就喜欢迫害底层人,这是人之本性。”
彭飙闻言,若有所思,自己被一群以前的师弟嘲笑,应当也是如此,欺善怕恶,人之本性。
“你等着,我去炖大公鸡。”彭满起身,朝着外面厨房走去。
看着村长佝偻的背影,彭飙眼角湿润了,村长无儿无女,婆娘也早已去世,只剩下一个人孤独的生活着。
“村长,我来帮你。”彭飙起身大喊。
夜幕降临,彭飙与彭满坐在堂屋畅聊往事,两人不时发出哈哈大笑声。
突然,“嘭”的一声,大门猛的被踹开,一名身穿黑衣、身上缠绕着铁链的少年缓缓走了进来。
少年身材高大,肤色微黑,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彭飙看到这个少年,瞳孔一缩,脱口而出道:“秦若岩!”
来人乃是黑山宗内门弟子,秦若水的亲弟弟秦若岩。
“我在外面听了许久,彭飙,你的日子倒是过的颇为惬意啊!哦,对了,我忘记了你只有一年的寿命,当然应该让自己过的开心点。”秦若岩居高临下说道。
彭满闻听此言,转头看向彭飙,震惊道:“彭飙,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若岩,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彭飙没有回彭满的话,而是死死的盯着秦若岩。
“我要做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秦若岩冷哼一声,反问道。
彭飙露出痛苦之色,秦若岩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解释。
“说出那件上品灵器的下落,不然你得死。”秦若岩说出了目的,也说出了彭飙心中的猜测,秦若水对他下手了。
“你休想知道灵器的下落,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你有种就杀了我。”心爱之人的背叛让彭飙胸中一团火在燃烧,同时也让他万念俱灰,感觉世上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嗯?”秦若岩看着眼神坚定、一心求死彭飙,不禁有些头痛,随即看到彭飙旁边的彭满,眼睛一亮。
秦若岩大手一挥,灰色真气化为一道真气大手,将彭满高高举起,然后冷笑道:“彭飙,你是不怕死,但是他呢?你们这个村子的村民呢?快点说出灵器的下落,不然整个村子的人都得死。”
“秦若岩,你一个修仙者居然对普通人下手,你还是人吗?”彭满怒吼道。
“哼……无毒不丈夫,为了上品灵器,死几个凡人又能如何?我不想和你这个废人浪费时间,我数三声,你还不说出灵器下落,这个老家伙就得死。”
“一……”
“二……”
彭飙陷入挣扎中,看着空中彭满苍老的脸上因为窒息涨的通红,彭飙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为什么要相信他人?为什么要将师父留下遗物的事情泄露出去?
“三,好吧!那就让这个老家伙先去下面等着你。”秦若岩狞笑道,随后就准备掐断彭满的脖子。
“慢着,叫秦若水进来,我要亲口说给她听。”彭飙相信,关乎一件上品灵器,秦若水不可能让弟弟一个人来,两人肯定是一起来的。
秦若岩停下手,闻言,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彭飙,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一道淡淡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随后一身黑裙的秦若水出现在彭飙眼前。
看着秦若水冰冷的双眼,彭飙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已经彻底没有了自己,至于她以前心里有没有自己,彭飙现在也不确定了。
他不明白,仅仅半天时间,为何秦若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难道女人真是如此善变吗?还是秦若水一直都在伪装?
“先把村长放下。”彭飙对着秦若岩喝道。
秦若水对着弟弟做了个手势,秦若岩松开真气大手,彭满嘭的一声从空中摔下,哗的将一张凳子摔的四分五裂,随后顾不上疼痛,大口大口喘气。
“说吧,废物。”秦若岩轻笑一声。
彭飙没有理会秦若岩,而是看向秦若水,“为什么?难道一件灵器的价值,还比不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感情?彭飙,我不得不说你太天真了,你认为修仙者之间有男女感情吗?我承认我以前对你有些许好感,不过从你丹田被废的那一刻起,我对你便再也没有兴趣。你扪心自问,一个废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感情?”秦若水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我丹田被废还不是因为你?你杀了苏星,是我帮你顶罪,我为了你,舍弃了一切,你就这么对我吗?”彭飙歇斯底里。
“呵呵……彭飙,我好像从来没有要求你为我做什么吧?这不都是你自愿的吗?”
“贱人,无耻!”此时此刻只有这四个字能代表彭飙的心情。
“彭飙,你嘴巴放干净点,你想要这老家伙死吗?”秦若岩指着彭满大声道。
“哈哈哈……原来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对,是我自愿的,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我自己太傻,我瞎了眼。”彭飙仰天大笑。
秦若水淡淡看了他一眼,“说吧,你知道我的性格,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彭飙轻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指甲都陷入肉中,他闭眼说道:“在黑山宗后山,听涛阁旁的古松下。”
秦若水闻言,绝美的脸上神色微动。
听涛阁,位于黑山宗后山之巅,站在阁中,一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林海,大风吹过,一片哗哗声如同海浪,所以命名为听涛阁。
听涛阁,对于彭飙和秦若水二人意义非凡,那里是两人初次相遇之地。
“走吧!”秦若水招呼弟弟一声,率先向外走去,她知道彭飙不会说谎,因为彭飙承受不起说谎的代价。
秦若岩则讥讽道:“早点识相多好,也就不用劳烦小爷动手了。”
彭飙突然睁开眼,冷冷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机。
秦若岩被扑面而来的杀气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道:“一只蝼蚁,也敢放肆,小爷今天就宰了你。”
说着就要对彭飙下手。
“阿岩,住手。”秦若水的声音从外面飘来。
“姐,我觉得留下他对我们是个大患。”
“他只有一年可活了。”
“姐,可是……”
“走!”
秦若岩狠狠瞪了一眼彭飙,随即大步走出。
“秦若水,秦若岩,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一定会!”彭飙咬牙切齿,内心狂吼。
但随即便是一阵无力感,丹田破碎,寿命又只剩一年,又能如何?
秦家姐弟走后,彭飙连忙扶起彭满,关切道:“村长,您好点了吗?”
彭满呼吸已经恢复正常,但仍感觉全身疼痛,他抓住彭飙的手,急忙问道:“彭飙,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刚才秦若岩说彭飙是废人,只有一年可活的话,都被彭满听在耳中。
彭飙咬着牙,沉默的点点头。
“哎……怎么会这样?老天不长眼啊!”彭满长叹一声。
从这天起,彭飙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彭飙的家已经坍塌,彭满便让他住在这里,也好给自己做个伴。
三天后,彭满回到家中,看到彭飙呆坐在凳子上,他凑到彭飙身边,神秘的说道:“彭飙,你知道吗?你其实还有一个未婚妻。”
彭飙苦笑一声,说道:“村长,你就不要逗我了,我有未婚妻,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可没有骗你,这还是你出生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定下来的,当时你连话都听不懂,又怎么会知道?后来你父母过世,你也和张仙师去修仙了,我也就没对你说。”
“那她是谁?”
“她是我们村的阴玉,比你大五岁,二十年前,我去打猎的时候,她被我从野狼嘴边救下,后来就定居在彭家村了。”
“那我小时候为何对此人没任何印象?”彭飙仍然不信。
彭飙小时候是孩子王,和同村还有隔壁其他村的小孩子都玩的很好,但是对这个阴玉却没有任何印象。
“呵呵,阴玉童年被野狼惊吓,导致性格极为孤僻,不喜外出,你当然不知道了。”
彭满呵呵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