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泽推门进去，转头对她说：“他不知道我找你来，如果他知道我带你来，大概会撕了我。”
“你先在这站两分钟，一会进不进去由你。”
包厢门开着，里面很暗。
顾笙贴着墙站在那，脸上挂着眼泪，难受，心疼，像极了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子。
她听见里面有酒瓶碰撞的声音。
“如果她真的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办？”这是尚泽的声音。
顾笙屏住呼吸似的，想要听到江瓒的回答。
“不知道。”
三个字砸在她心上微微泛疼，他的声音那么哑，似乎下一秒就快让人抓不住，无助的像个被丢弃的人。
“如果她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呢？”尚泽继续问。
江瓒头低的更狠：“我帮她看看，那人对她好不好。”
“要是好呢？比你要好。”
这次江瓒沉默了一会，仰头喝了半杯酒。
声音沙哑，极力忍耐着心里的疼：“那我就跟她去趟民政局，以后，我当她哥，受委屈了，我给她撑腰。”
“喜欢她吗？”尚泽又问。
“喜欢。”他轻声答，又喝了口酒。
外面顾笙站着身子发软，像是被这几句问答抽去了所有力气。
“有多喜欢？”
他抬头，眼睛里的爱并不藏着掖着，看着手里捏着的发卡。
“喜欢的要命，一辈子那么长，没有她的话，一点意思都没有。”
要么就别遇见，一旦遇见，命都想给她。
尚泽看向开着的包厢门，问他：“就这么爱她。”
江瓒眼尾发红：“嗯。”
反正是非她不可。
包厢外面，顾笙花好几分钟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往外再推开他了。
准备进去时刚转身就撞到了人。
她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接下来便是玻璃打碎在地上的声音，她撞到了服务员的托盘上面。
包厢门是开着的，江瓒坐在包厢里灰暗不明的角落里，在听到那个字后，慌乱的站起身来往外面走。
尚泽知道外面是谁，是因为明知道顾笙在外面。
而江瓒知道外面的人是顾笙，只通过那一个字，那一个声音就能轻易分辨出来。
“怎么了？受伤没有？”
比声音先传来的是他温热的怀抱，他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来，低头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顾笙觉得自己的鼻子闻到了好多年最不好闻的一种味道，酒味甚浓，还夹杂着烟味，总之很不好闻。
看见他担心慌乱的神情，顾笙摇摇头：“没受伤。”
她吸吸鼻子，和他在一起，看见他，是快乐的。
“我撞的这些酒大概是要赔的，我没那么多钱，你赔行吗？”她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说道。
江瓒愣了下，地上的酒洒了一大片，还有酒瓶的玻璃渣子。
他把人拽进包厢里，防止她踩到什么尖锐的东西。
握着她的那只手一直没放开，低头看着她回味她刚才的话。
“不喜欢欠我的，怎么让我赔？”
顾笙抬头看他，看见他眼角的红，鼻子突然一酸，眼睛里冒出了些雾气。
江瓒紧张起来，“我赔，别哭。”
他又往她身边靠近一步，更强烈的酒味钻进她鼻腔里。
“怎么过来了？找我？尚泽带你过来的？”
顾笙没答反问，心底发疼，他这个样子到底是有多喜欢她啊。
“你喝这么多酒干嘛？不知道找我，倒是会来酒吧勾搭人。”
江瓒一愣，被她气笑，他本来大概是真的醉了，却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变得无比清醒，在看到她后，就更加清醒了。
这是这几天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碰她。
“说我勾搭人，那你怎么不会抓紧我。”他委屈巴巴的，大概真的有酒精作祟。
之前他可没这么委屈巴巴的说过话。
他低头去蹭她的耳朵：“你只要想我勾勾手指，我就会朝你那走，别人都不行，你能不能别推开我。”
最后一句话像是祈求。
顾笙被他蹭的有点痒，她往边上躲，他抓住人，不让她躲。
“知道了，不推开你了。”
推开一个那么爱自己的人，她还那么难受，似乎一点都不划算。
他的过去，都摊开在她面前，而她的过去，不该是禁锢着她远离江瓒的那个原因。
江瓒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与她对视：“真的？”
她任凭他的样子撞进她目光里：“嗯，真的，不然我就太不是人了。”
“怎么就不是人了？你是我的人。”
她笑：“也可能当白眼狼。”
他抱住她，轻声道：“你可以当，但别把我轰出你的世界里。”
顾笙眨眨眼，不自觉地红了眼眶，他的喜欢只希望她好，他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她，却可以不需要她任何回赠。
可是江瓒，我似乎已经不是白眼狼了，你的喜欢，我有回应给你。
“还没说，为什么来这？”
顾笙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尚泽说，你这几天不要命的喝酒，我不来，你怎么办。”
他笑了，低下头给她摸：“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意我。”
“可以。”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江瓒把人搂进怀里，想把人揉进身体里，他轻声说：“我想你了。”
顾笙身子愣了下，他们没有这样亲密的抱过，他的头埋在她颈窝处，身上充满着烟和酒混杂的味道，她整个人都贴着他的身体，他抱的越来越紧。
“这几天没少跟着我，怎么还想我呢。”
她也没挣扎，任凭他抱着。
尚泽说，这几天他白天一直跟着她，其实顾笙有过发现，只不过最终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而已。
“远远地看你，和现在这样是不同的。”
一种是她拒绝他的靠近，江瓒寻求的笨方法跟着她，一种是她不反感他的靠近，还让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