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突然单独将程晨叫走，敏锐如赵倩，立马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她见丽莎和雪莉出去了，转头看向吴非凡，“叶凡哥哥这次回来，似乎很不一样。”
吴非凡心思没女人那么细腻，也很少去揣测别人的心思，他倒觉得没什么。
“你身体还没复原，想太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
赵倩眉头轻蹙，始终不以为意。
作为女人，她的第六感从未失算过，一定有问题。
程晨跟着叶凡来到一个小房间，尽管旁边还有个小屁孩，并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是表现得相当局促。
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
“您找我有事？”
程晨低着头，不敢直视叶凡，忐忑问道。
叶凡抱着团子没有说话，厉眸瞪着程晨，那眼神似乎要迸出火花似的。
最毒妇人心！
将蛊王放到李冰冰身上，杀他骨肉，此仇不共戴天。
他绝不会让这些人好过！
程晨站在一旁，低垂着眼眸，眼睫毛轻轻颤动，姿势有些僵硬，站着也不是，坐下也不敢。
她心里揣测着叶凡的目的，心扑通扑通地好像要跳出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刚过来的时候，碰见叶凡带着那个老人出去，她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跟赵倩一打探，又没发现什么端倪。
他究竟想做什么？
程晨低着头，能感受到叶凡炙热的视线在打量着自己，就像要看穿她一般。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叶凡没有说话，诡异的沉默让整个空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玲珑都说了。”
程晨猛然抬起头来，眸底划过一抹茫然，她显然很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她迟疑了一下，不解问道，“她说什么了？”
好一副懵懂的模样！
叶凡幽深的眼眸眯了眯，他本来想诈一下她，没想到警觉性还挺高。
他轻启薄唇，目光冷若冰霜，从牙缝里抛出两个字。
“蛊王。”
话音刚落，程晨瞳孔猛地一震，微微张大嘴巴，脑子嗡嗡作响。
她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手心直冒冷汗。
“老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懂什么蛊王。”
叶凡始终在观察她的微表情，看样子不像装蒜，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他的心里响起了一道稚嫩的气泡奶音。
是团子！
【爸爸，需要我帮忙吗？】
团子葡萄大的眼睛转了转，她不明白有她这种绝顶好用的工具人，为什么他还要大费周章去审人。
可能，这是大人的游戏吧！
【说吧！】
叶凡心里嗤笑几声，这个小不点，明显套到了信息，还在这嘲讽他。
长大了！翅膀硬了！
他忍不住捏了捏团子肉嘟嘟的小脸，快速挠了挠她的胳肢窝，惹得她东躲西躲，咯咯大笑。
转瞬间，画风突变，一大一小旁若无人地玩了起来。
【好吧！我承认我用了读心术。】
【嗯？】
叶凡眉头轻挑，眼睛依旧盯着局促不安的程晨，透着浓浓的审视。
先前他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杀了她弟弟，一直记恨在心，这才伺机报复。
可这一看，她眼神透着清澈的愚蠢，竟看不出半点憎恨的痕迹。
【她现在也很疑惑，她确实不明白你说的蛊王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刚才说玲珑，她产生了怀疑，开始回想曾经找过玲珑。因为长期失眠，她去找玲珑，玲珑帮她做了按摩后，情况好转了。】
团子傲娇极了，看似和叶凡在玩闹，实质有在认真窥探信息。
很快，她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眼底顿时燃起了熊熊怒火。
她握紧小拳头，气愤道，【她早些时候去了我们的房间，还摸了冰冰姐的肚子，紧接着冰冰姐浑身抽搐，失去了意识……】
【我窥探到的只是短暂的记忆波段，断断续续的，她的内心世界逐渐开始坍塌了。】
【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躯壳，她早就被蚕食殆尽了，所以她的表情才那么木讷，动作机械又僵硬。】
听了团子的话，叶凡心中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程晨那些神情举止在他看来都是极为正常的行为。
况且，她能正常沟通交流，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
难道就是那时候，玲珑趁机给她放了蛊，她本人并不知情。
也就是说，她可能并不是玲珑的同伙。
只是一个大冤种！
“她……要撑不住了。”
团子的话脱口而出，都懒得用精神力交流了。
程晨此前全靠一股意念强行支撑着，伴随着最后一丝精神力的消失，她整个人瞬间枯萎了。
叶凡瞳孔猛地一震，恍若惊呆的老铁。
眨眼间，程晨脸色由黄色变成蜡一样白，嘴唇也变得苍白，眼神空洞无法聚焦，神情麻木，透出一种机械和迟钝，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似的。
她轻微晃了下，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轰然倒地。
“我……去！”
叶凡猛地站了起来，脑子有一瞬而过的空白。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老神仙的话。
程晨将蛊王转移到李冰冰身上，也就意味着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生命自然走到了终结。
她平时行为举止没有很大的变化，很善于潜伏，降低周围人的警惕心理，而在关键时刻才发挥作用，打人个措手不及。
所以，她早就被控制了，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蛰伏的唯一目的，就是把蛊虫养大送出去。
叶凡的胸膛起伏不定，他曾听说蛊王对宿主要求很高，随着成长速度加快，对宿主的反噬会更快。
那李冰冰和孩子岂不是……
他此刻才明白老神仙说自己没什么把握时的眼神，敬畏中夹杂着些惧怕，相比也是孤掷一注。
蛊虫认主，不是他养的蛊，不会轻易被驯服。
更何况是蛊虫之王，这无疑是难上加难。
稍有不慎，他也会芭比q！
“你还窥探到什么？”
叶凡平息下内心的情绪，转头看向团子，轻声问道。
他想尽可能多地掌握信息，看能不能助老神仙一臂之力。
团子摇了摇小脑袋，奶声奶气道，“很多事情她都不知情，每日生活轨迹基本一样，接触的人极少，基本独来独往。”
“后期她被完全控制，出现不清醒的时间增长，做完的事很快就会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