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贯穿的伤口淌出的血污染美丽的粉色蕾丝裙,鲜血、灰尘和沙砾让它早不复几个小时前的光鲜亮丽。
男人手上带着皮质的黑手套,手套上是一只正在蠕动的白色长虫,圆滚滚的身材,长着一身长长的细毛,嗅到鲜血的味道张开口器伸出一条与蚊子相似的长管。
男人小心的捏着虫子靠近唐棠的伤口。
虫子采集鲜血就如同蚊虫叮咬一般,不是特别敏锐的人根本发现不了,更何况此时唐棠胳膊上还有枪伤。
细长的白色针管刺入血肉中,很快红色的液体就顺着管子被吸入到了白虫的体内,而虫子也随着血液的摄入变得通体嫣红。
男人凝视着虫子的进度,也不忘分几分神给眼前的两人,他是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蹲在查看的,就是准备随时可以撤走。
疼痛让唐棠的呼吸变得沉重,在一声声急促的喘息中,白虫饮饱缩回了口器。
从男人出现到虫子抽取血液不过短短十秒的功夫,男人松了一口气,准备按照原计划撤退。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间,唐棠袖子里飞出无数根白色的丝线,须臾间没入男人的体内。
【我是导演:演员请就位,舞台剧即将开始,不服管教和摆烂是不存在的,操控演员是每个导演的自我修养。(每位演员的出演时间不同,请注意演绎时间)】
唐棠在手臂受伤的那一刻开始才回味过来,今晚遇袭来的有两拨人,第一波是冲着药师去的,第二波是奔着她来的。
于是她调动全部心神用来感知可能会出现的敌人。
即使看不见听不见,但是风会告诉她很多信息,第一个是气味,风带来陌生的味道,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是风在告诉她那人来了。
其次是风的方向,当清风拂过时人站在她跟前,风会被人体挡住,她因此计算出那人的位置。
偶尔思考间隙的时候唐棠也会惊奇自己居然拥有这样的‘才能’。
其实她从很早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被什么潜移默化的改造,她的力量、速度、体质一点一点由弱变强。因此她时常会焦虑、担忧、胡思乱想。
等感受到那人起身时带起的气流,唐棠毫不犹豫的直接出手,将今晚刚到手的道具【我是导演】甩向了敌人。
丝线命中人后唐棠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儿,头上有一个黄色的条,她心念一动,小人儿抬起脚重重的跺了一下。
紧接着地面果然一震,唐棠是趴在地上的,感受尤为清晰。
这时唐棠紧闭的眼眸开始出现一一个个光圈,是闪光弹要过去了,她眨了眨眼眸里的水雾,视野从一片白茫茫变成高斯模糊,渐渐的能看清一点周围的景致了。
孟霁安看清身旁站着一个人影顿时跳起来。
“等等,别杀他。”唐棠连忙喊道。
锋利的刀刃停在男人身前,而从始至终被攻击的男人除了双眼睁的极大,没有做出任何回护。
孟霁安若有所思:“你控制了他?”
唐棠点点头:“我们需要知道他是谁派来的。”
男人头上的黄条正随着时间逐渐变短,黄条是代表男人的‘出演时间’,按照流逝的速度,大约是五分钟左右【我是导演】就会失效。
唐棠走上前打量了几眼男人,男人留着寸头,额头到眼角有一道疤,他带着淡黄色的目镜,背后是一把狙击枪...
她想了想将男人身上的武器都卸了下来,然后望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开始犯起了难,她没有审讯的经验,也不知道要问什么问题....
思来想去她只能抬头看向孟霁安:“你会....”
“我会,”孟霁安立即接话,“我帮了大忙,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
“我多的也不要,只想听那两个字。”孟霁安暗示道。
唐棠屈起手指敲了他一记头粟:“不叫,帮不帮?”
孟霁安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掏出一个银色的表在男人眼前来回晃,男人顿时明白了什么连忙合上双眼逃避。
“睁眼,看着表。”唐棠下命令。
男人眼皮像是抽搐一般艰难的睁开,随后不受控制的眼珠子跟着手表来回转。
“这是最简单的催眠术,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只要保持一个频率....”孟霁安低声说道。
唐棠看着男人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觉得十分神奇。
“告诉我,你是谁,来自哪里,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孟霁安感觉差不多了问道.
男人眼神波动了一下,慢吞吞开口:“我叫吴奇,是....”
就在他即将道出关键线索的时候,一朵血花从他的胸膛炸开,男人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直直的倒了下去。
唐棠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是‘禁言’。”孟霁安一脸凝重的查看完男人的尸体说道,“‘禁言’是一种契约,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保密协议,只要谈及相关保密信息就会跟他一样,心脏砰一下爆炸。”
“契约只有当着神的面许下才具有效力,同样的也需要奉上相应的祭品。”孟霁安接着解释道。
唐棠垂下眼眸:“他背后的人看来不是等闲之辈。”
孟霁安无意间的一个低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小东西。
一个玻璃管从男人的裤袋中露出来,孟霁安将其抽出来,透明的玻璃管内躺着一条嫣红色的毛毛虫。
“这是什么虫子?”唐棠凑过来疑惑道。
“你先收着。”孟霁安将玻璃管丢给唐棠,“我去帮药师。”
药师就要将他的小弟打死了,他过去拉个偏架,暗中找机会干死他。
唐棠:“我也可以帮忙。”
“你手受伤了,别逞强,你过去我们两个都要分心,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孟霁安说完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跑的飞快。
红色的虫子被晃的难受,向外吐了一口红色的液体,唐棠眼神一凌,打开盖子低头...
她心中有了猜测,又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臂,蹲下身从尸体上扯下一块布,将地上自己淌出的血液仔细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