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接着读研呀。”
八零年，孩子们快毕业，面临着下一步的选择。
顾爸和顾闻溪的意见都是，再进一步深造，更合适。
庄洛枫也是这个意见。
一是孩子还小，不急着工作。再一个，更高的学历也对以后升职加薪各方面都更有优势。
要不然以后也得读在职学历，那含金量就差一层了。
这么一说，夕月先说了，她是要接着读的。
“我也读研。”
繁星也要接着读。
小满也没意见，读呗。
伏雨没说不读，“我想出国读管理，可以不？”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读呗。
庄洛枫就问俩闺女，“要不你俩也出去读几年吧？你们这专业，出去看看世界，有好处，只憋着家里，没啥用。”
一个画画的，一个搞建筑设计的，该出去看看的。
夕月又点头，“也行。那我查查资料，看看去哪个学校合适。”
顾妈接话了，“画画还是法国的学校更好。做奶奶校友怎么样？我给你舅爷写信，让帮着找找资料，邮回来，你们看看。”
这两年，改革开放，国外的企业家过了最开始的观望期，都在往回跑。
投资是一个原因，更多的还是回来寻根，探亲。
孙家的亲戚陆续回来一些，当初返还的产业，这不是也得有人回来处理嘛。
都联系上了。
孙家舅舅回来一看，大外甥顾闻溪都已经是部级的领导了，这才刚刚五十出头，再干二十年，得什么样？
前途不可限量。
说的就是他这种，有硬扎技术在手的大拿。
也别说谁看人下菜碟，势利眼什么的。
都是人之常情罢了。
就只冲着顾家，忽略姻亲，这种亲戚，那也肯定也得好好结交啊。
更何况，能忽略姻亲吗？
必然不能啊。
那些产业，各家只留下了早年的祖屋，是个念想。
剩下的铺子地契什么的，说啥都不上，只说产业都在国外了，人都不在国内，也不差那些东西了。
顾闻溪就把那些产业按孩子们的人头数分了。
这才把东西分下去。
之后，联系就再没断过。
国外的小辈都在自家的公司上班，跟着长辈做生意，时间相对自由。
隔上三五个月，就会回来一趟。
考研项目啊，或是单纯就是替长辈回来探探亲。
要不是有这一份联系，顾妈哪能说得这么笃定。
“行啊。那就看看呗。等我出去了，也要像爷爷一样，利用假期，环游整个欧洲。然后再去美洲，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繁星掰着手指头计划着。
庄洛枫臭丫头的野性发言给整无语了都，“这把你野的。我可先跟你们说好，出去是出去，出去是为了学习的，这个我是支持的。但是，决对不许改国籍，不能背叛国家，不能常留在国外。”
夕月就很无语的样子看她妈，“妈，我们是傻子吗？啥事绝对不能做，都不知道？”
别说平时受的教育，他们就做不出来那样的事儿。
就他们父母、祖辈如今的工作，他们要那么干，得多坑爹？
伏雨咧着嘴，“谁敢留在外面不回来呀，我姥爷不得把腿打折呀。”
庄爸被他说得哈哈的笑，“那是，小崽子们，别看你姥爷奔九十了，咱身体可硬实着呢。拾掇你们，都不稀得出三招儿。”
“是是是，您最威武了。”
……
年初的时候商量好的下一步计划。
家里该怎么安排，就按部就班的安排呗。
自家这个情况，不差那个费用了。
庄洛枫就没让孩子们再去抢公费留学的名额。
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
毕业之前，这不是得分配工作嘛。
第一批的大学生，虽然当初考试的时候，说的是将来要到祖国最需要的，最艰苦的地方去工作。
实际上，那真是没有。
还没毕业呢，各大机关，部委的，抢人抢得都快打起来了。
天子骄子们，那好单位是扒吧着让他们挑捡。
这年头，本科的学历就很够用了。
所以基本上，想要接着读研的，也都是在职读。其中又以留校任教的学生比例最高。
那派遣名单上没有繁星名字的时候，都问呢，咋回事？既没有去机关单位，也没有留校？
“我年纪小，不急着工作，想再读两年研究生。”
哦，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报哪了？还是咱本校吗？嗐，看我这话问的，咱都全国第一了，肯定得本校呀。你报哪个教授了？”
张艳玲选择的工作单位是铁道部，她觉得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交通部门都是最重要的，待遇差不了。
繁星没回答，反问她，“姐你的报道手续都办完了吗？什么时候去单位报道啊？要不要帮忙搬东西？”
“不用，不用，都办好了。单位领导挺好的，分的单身宿舍是单人间，条件也好。这边儿领了毕业证就能去上班。哎呀，二零一的刘丽今儿上火车，我得去送送，咱回头聊啊。”
就这么把话题差过去了。
其他人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繁星不想说，也就没再问。
毕业证领完，都到单位上报道，正式上班了。
有些同学才听说，孙繁星出国留学了。
“没看她参加留学考试呀？”
几个同学，同末聚在一起吃饭，刚刚上社会，没形成自己的圈子，同学还都抱团取暖呢。偶尔会约在小店里，互通一下有无。
“人家是自费出去的。听说是跟她姐一起走的。她姐是美院毕业的。你们还不知道吧？咱学校的学生会长，庄伏雨，是人家孙繁星的哥，亲哥，三胞胎。另一个哥哥，在隔壁学校，也是名人，顾小满，听过吧？就学校开联欢会，一个人能当一个乐队用，会几十种乐器那位大才子……”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真的假的呀？”
“当然是真的了，我不是在工业部上班吗？我们大领导，是孙繁星她爸，我也是帮着领志跑腿，去送文件，在桌子上看到照片，后来打听到的。”
“那他们亲兄妹怎么还不姓一个姓呢？”
“那就不知道了。那些大领导的子女，不随父姓的多了，也不是啥稀奇事儿。”
“哎呀妈呀，这也太低调了吧？一起上三年半的课，咱是一点不知道啊。光知道她家条件好，我以前一直以为，她家是做生意的呢。原来是当官的呀？那这……自费出国，老多钱了吧？”
“你想暗示啥？这可不敢瞎说啊。”
“这个事儿我知道。孙繁星家确实是做生意的，不过不是她爸家这头儿。是她外公家。我们单位离着她家可近了，风西酒馆，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就是她家的。
那么大的酒楼，不能少挣了吧？
后面整个胡同的房子，好像都是他们家的。
据说还是祖传的。
就说得多有钱吧。”
风西酒馆？
那谁不知道呀。
京城第一家个体经营的饭店，开业的时候，上了好些报纸。
客人把门槛子都要踩折了。
原来是他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