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城起初觉得妹妹的想法太疯狂了些。
那可是长孙氏啊。
盘踞玉门皇城数百年,出过数位宰相和皇后的第一世家。
但一听到妹妹在后宫中被柔妃‘欺负’的苦了许久。
心疼的不行,宋予城这个妹控便立即点了点头。
“好,妹妹你且说要我和父亲做什么便好了,我们家一定全力护着你。”
宋予烟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哥哥的胳膊。
让他安心。
而后红唇轻启,将她心中所想讲述出来。
“我这儿只有柔妃出手对付皇嗣的证据,不足以扳倒整个长孙氏。”
“还需哥哥你和父亲在宫外调查一番长孙氏犯罪的证据,我也会在宫中与你们里应外合的。”
“过几日我让春华再给哥哥你传信儿。”
到时候,宋予烟有把握从齐向阳那儿得知一些有力的证据。
栽赃陷害官员世家。
可是一件不小的罪名。
再加上陛下有意扳倒长孙氏,手中一定会有更多其犯罪的证据。
数百年,一桩桩一件件。
长孙氏此次,无力回天。
宋予城点了点头,说:“好,今日回府后我便告知父亲,让他与长孙氏保持些距离,小心调查一番。”
“好,有哥哥和父亲在,我也就安心了。”
宋予烟难得露出了小女儿一般的笑容,甜的都要让人掉进蜜罐里了。
在深宫之中,她是一宫主位。
是人人敬仰的宸妃娘娘。
时时刻刻都得端着架子,守着规矩和礼仪。
也唯有在家人面前,才能轻松一些了。
吩咐完哥哥这边的事情之后,宋予烟抬眼便瞧见了齐向阳的好感度疯涨了30分。
再加上先前积攒的六十分。
总算是养成了一个能在深宫之中信任的男子了。
不过,宋予烟还没打算立刻去问齐府的事情,而是打算再旁敲侧击一番。
她带着春华搜集的信息。
来到了永乐宫。
虽然荣妃莫锦住在这儿,还有熟知的常在戴虞洁在卧床养病。
可宋予烟今日的目的可不是她们。
而是今日方才入宫的美人顾时萱。
“嫔妾参见宸妃娘娘。”
她的声音有些冷,整个人的淡漠的很。
不过宋予烟都明白。
任谁经历了全家先后丧命之事,都会变得这般敏感孤冷。
齐向阳如此,顾时萱亦如此。
“平身吧,本宫今日来,是有些事的。”
话说了一半,宋予烟抬眼看了下春华,道:“春华,你将她们全都领下去吧,留向阳在跟前伺候便可。”
“本宫与顾美人谈话,莫要让旁人打搅了。”
此话,意在放着永乐宫的荣妃莫锦。
免得这么重要的事被她听了去。
毕竟永乐宫是人家的居所,处处都是被安插的眼线,就连新人顾时萱身边...也不干净。
“宸妃娘娘有什么话要对嫔妾说。”
顾时萱面无表情的问。
若非是全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为了生计,她才不会踏入这深宫。
自然不愿去做那些阿谀奉承的一套。
宋予烟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虽然她和顾时萱并不相熟,可今日之事,定能引起她的重视。
“本宫知道顾美人一家的事,更不愿接受顾将军武功高强却惨死沙场的事实。”
“这其中的所以然,想来顾美人不必本宫明说,心里自然清楚。”
“这几日,顾美人若有想清楚了,有什么想对本宫说的,本宫便在钟粹宫等着。”
这番话说实也虚,说虚也实。
虽然换做旁人听不懂其中的深意,可宋予烟相信,顾时萱和齐向阳定然能够听明白了。
说完,便站起身来,领着齐向阳离开了永乐宫。
顾时萱若是个聪明的,点拨即可。
若是个蠢笨的,今日过后便没有旁的了。
“娘娘,方才宸妃带着人去右偏殿寻了美人顾氏。”
宫女翡翠俯身在荣妃莫锦耳边低语。
后妃之间相互走动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宸妃是什么身份,她顾时萱一个新入宫的美人又是什么身份?
莫锦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心中甚是窝火。
她宋氏即便是收买人心扩大阵营势力,也不至于挖到她永乐宫吧?
难不成...是她对后位有想法!?
一想到这,莫锦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从软塌上坐直了身子。
“让顾氏那儿咱们的人盯紧些,本宫的永乐宫可不给旁人养人。”
“是。”
回到钟粹宫主殿之后,宋予烟忙了一天,午膳在婉姐姐那儿吃的半碗阳春面早就没了。
如今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春华,本宫今日要吃孜然羊肉、清蒸鲈鱼、紫薯糕和虾仁豆腐汤。”
报了菜名,宋予烟心里才满足了一些。
任由元蓁逗弄着弟弟瑾儿的小肉手玩,她则在另一旁陪着佑宣试新衣服。
这孩子除了看书就是练武,别的爱好都没了。
实在是枯燥。
这衣服也是便服,穿着练武骑小马驹方便些。
“娘娘。”
齐向阳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唤了宋予烟一声。
“怎么了?向阳你若有话便直说,不必犹犹豫豫的。”
瞧着宋予烟的眼神,他莫名的觉得,可以把齐府案件交给她。
如今他和弟弟都成了太监,无力帮家族翻案。
或许,只能依靠于宸妃娘娘了。
“还请娘娘屏退左右,奴才有要事相商。”
闻言,宋予烟摆了摆手。
命丫鬟和奶娘们将三个孩子带去主殿另一侧的内室休息。
这儿只留她和齐向阳二人。
宋予烟道:“说吧,什么事。”.
齐向阳见状,突然单膝跪地,说:“还请娘娘为我齐府洗清冤屈,翻案证明清白。”
“向阳愿终生伺候于娘娘身侧,以报大恩!”
这么久了,终于打开他的心门了。
宋予烟微微勾起唇角,问:“什么事?”
如此,齐向阳第一次当着旁人的面,回想起他心中最痛的记忆。
思索了许久,才开口。
“奴才本是前任护军参领之子,因父亲被栽赃贪污军饷,落了个斩首的刑罚。”
“而奴才和弟弟向明,则是以罪臣之子,被送入宫中净身...到了娘娘身边。”
宋予烟伸手将齐向明扶了起来。
让他坐在凳子上细细说来。
“你既肯定是被人栽赃,可有证据?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齐向阳双手紧紧握拳,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自然,我父亲清廉一生,自不会知法犯法!”
“一切都是长孙氏的旁支副尉所为!他造假账贪污军饷,害的顾将军惨死沙场,大战惜败。”
“引发圣上大怒后,便将罪名诬陷给奴才的父亲!”
“此事只要娘娘肯查,定有蛛丝马迹的证据。”
“怎奈奴才在这深宫中,无法为冤死的家人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