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烟拉着楚艺的手,眼神暗了暗。
这女人还真是会挑。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还能将自己收拾的这么干净,精准的扑到在皇帝脚边。
昭庆帝也抬眼打量了一番萧姝儿。
此女虽然穿着破破烂烂的,身上也若隐若现的能瞧见不少伤痕。
可这张脸的确长的不错。
不施粉黛犹如一朵出水芙蓉般。
昭庆帝诺大的后宫之中,后妃接近三十位。
也唯有身旁的烟儿和纯妃李茹的美貌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哦?模样长得倒是标志,叫什么名字?”
萧姝儿一边低声抽泣着,一边眼中含泪可怜巴巴的看向昭庆帝。
“民女名唤萧姝儿。”
昭庆帝默默的念了一遍她的名字,而后点了点头。
“即是命苦要卖身,往后便跟在夫人身边伺候着吧。”
因着在外不好唤作从前的称呼。
昭庆帝便叫了宋予烟夫人,倒是抬举她正妻的位置了。
皇上都开口了。
宋予烟一个贵妃能说什么呢?
此番皇帝虽未曾见色起意将这个萧姝儿收入后宫。
确实把人塞进了钟粹宫里。
给了宋予烟一个难题。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她的钟粹宫里有不安分的丫鬟了。
但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说:“既然是老爷吩咐的,那我便收下她在后院儿伺候吧。”
“向阳,领着她回去后好好熟悉打扮一番,虽是下人也得体面些。”
站在一旁的齐向阳面上看不出情绪。
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说完,宋予烟又看了一眼被侍卫扶起身,低头正擦拭着眼泪抽泣的萧姝儿。
也罢,如今在外头百姓们都看着呢。
还是等今日回去了再好好寻她问话吧。
没了萧姝儿这个小插曲之后,昭庆帝又领着宋予烟和楚艺公主在江南的街上逛了许久。
瞧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三人带着护卫们来到河边。
眼下正值盛夏,河边多得是结伴而来放河灯的人。
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的。
无不彰显着玉门国的富强。
昭庆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守在昭庆帝身旁换了身奴才打扮的江南府知府开口解释道。
“启禀老爷,这是咱们江南府极为出名的入海河。”
“在这儿放出的河灯便可汇入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格外灵验,颇受江南府百姓们的喜爱呢。”
站在昭庆帝和宋予烟中间被牵着手的楚艺瞬间来了兴致。
捏了捏宸贵妃的手掌心。
“怎么了?”
楚艺贴在宋予烟耳边小声的说:“贵妃娘娘,我也想玩一个河灯。”
到底还是八九岁贪玩的年纪。
再加之初次接触河灯,难免有些好奇。
宋予烟笑了笑,直起身子对着昭庆帝说:“老爷,既然咱们都来到这江南了,也该体验一番江南的河灯才好。”
昭庆帝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相信这河灯可心想事成,但到底是寓意好的东西。
试一试又何妨?
见皇上答应了,宋予烟刚准备转身吩咐向阳去买。
一旁的知府便早有准备的拿了出来。
更是备好了笔墨方便圣上与贵妃娘娘书写心愿。
因为三人站的很近,宋予烟心里清楚被这么多人看着呢。
心愿藏不住,便故意侧身些,将她的河灯上的字露给昭庆帝看。
上面赫然写着,【愿陛下平安喜乐】
至于昭庆帝写了什么,没人敢看。
待河灯入水后,昭庆帝牵着宋予烟的手,看着河灯渐行渐远。
直到汇入灯河之中。
才离开了河岸。
回到别院中,柳卿卿和李茹都已经知道了萧姝儿的存在了。
正静默的坐在屋子里。
瞧见宋予烟回来了,才缓和了些。
李茹开口说:“烟儿,你怎的出去一趟还收了个小叫花子回来,莫不是要带回皇城让她在钟粹宫伺候?”
眼下春华已经将宫里的规矩大概告诉萧姝儿了。
她才惊讶的‘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瞧着便端庄贵气的主子们,竟是皇室之人!
瞧着纯妃娘娘这般不待见她。
心里更是抽痛了一番。
她就好似一个瘟神一样,走到哪儿都是不受人待见,惹人嫌恶。
唯有皇上能正眼看看她,好心将她收留在身边了。
宋予烟让春华将楚艺公主先带回卧房休息。
她则坐在主位上,再一次审视了一遍萧姝儿。
洗干净后换了身得体的衣服,瞧着倒是好看多了。
只怕一个小小的钟粹宫是留不住她的。
“即是要入宫在本宫身边伺候,那你便说说今日为何要诉苦卖身?”
“本宫总不能放任一个身份不清不楚之人在身边。”
其实江南府知府今日便已经将萧姝儿的九族扒干净,告知宋予烟了。
可她还是想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再问问她。
看她会如何说。
萧姝儿跪在宋予烟面前,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开口说道。
“奴婢的出身并非什么名门世家,因父亲执意要将奴婢嫁给极为厌恶之人为妾。”
“奴婢不愿,以死相逼无果后才从家里逃了出来,见到了皇上和贵妃娘娘您。”
闻言,宋予烟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这萧姝儿倒是没说假话,但...也有许多事藏着未说明。
“下去吧,往后你便听从钟粹宫大宫女春华的吩咐做事,无召莫要入内室。”
“是。”
得了吩咐之后,萧姝儿在春华的带领下离开了屋内。
李茹和柳卿卿也明白、
此人是皇上安排在钟粹宫的,即便是烟儿也拒绝不了。
既然躲不掉。
那边只能暂且留着,多加防范便可。
等回到皇宫之后,随便寻个由头将其赶出钟粹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