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暖春又惊又喜的拉着外孙佑宣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好孩子,你母亲传信儿说你病了,让外祖母在宫外头好生担心,如今可康复了?”
说着,也就没阻拦衡儿吃手上的那块栗子糕。
既然是佑宣给衡儿的,那便是恩赐,等会儿宋予城和何芝回来也不好说什么。
佑宣摇了摇头,道:“劳烦外祖母担心了,我已经大好了,今日便是来探望您,让您放心的。”
见外孙子没什么大碍,李暖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拉着佑宣的胳膊走到桌子前,拿起方才缝制的衣服比划了一番,感慨道:“我便寻思这衣服要比往年做的再大一些,佑宣果然又长大了许多。”
“等会儿人用过午膳,外祖母便加紧缝制好这棉马甲,你穿在外衫里头,暖和。”
“刚好全的身子可不能再受着冷风了,你母亲一人在深宫不易,你和两个弟弟妹妹健健康康的便是最重要的。”
李暖春冲着门口守着的丫鬟摆了摆手,意思不必言语也很明确。
太子爷今日午膳要留在宋府,便得好好准备多一些的膳食才好,也得通知这几日时常在外繁忙的宋至书回来。
闻言,佑宣的心头一颤。
从前他孤身一人,冷漠的像是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被深宫中的阴谋算计磨平了棱角,形成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
可自打重生遇到了母后,便什么都不一样了。
不单单是母亲无微不至的关爱,还有皇奶奶、舅舅和外祖一家人的关心,让他即使依旧生活在深宫之中,也能体会到家的温暖。
“好。”
说着李暖春便又拿起了针线活加紧功夫缝制,嘴上还不忘交代佑宣。
“回宫之后,你可别把此事告诉阿蓁和瑾儿,外祖母的针线活求精不求快,你们几个得挨个儿来。”
李暖春每年都会亲手给宋予城和宋予烟的孩子准备过冬的棉衣。
家里的两个年龄小,耗费的时间也短便先准备好,宫里的三个便算着时间于腊月初雪前送进宫里。
今年的例外不过是佑宣恰巧过来碰到,又恰逢前几日‘负伤’身子孱弱才有的‘特权’罢了。
若是让阿蓁和瑾儿那两个小家伙提前知道,指不定要怎么撒娇讨要呢。
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宋老爷才领着儿子宋予城、儿媳何芝回到了后院儿准备用午膳,还未进门便瞧见了齐向明和芙蓉二人守在门口。
不必家丁禀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准备传菜吧。”
宋予城吩咐了身后的家丁一句之后,三人才齐齐走了进去。
佑宣连忙站起身道:“外祖父,舅舅,舅母,你们回来了。”
而站在一旁的小衡儿也连忙伸出手,道:“娘亲,娘亲,衡儿吃了佑宣表哥给的糕糕。”
这小子倒是实诚,都不必何芝开口询问午膳之前有没有吃零嘴儿,自己便招供了。
何芝半蹲在地上,将三岁多的宋靖衡抱在怀中,耐心的教导道:“那你有没有向佑宣表哥道谢?”
面见太子不必行礼,这是佑宣很早之前还是五皇子的时候便对舅母何芝提过的事情。
私底下见面不必有太多虚礼。
这厢母子俩正说着悄悄话,李暖春便张罗着众人落座用膳。
虽然寻常宋府的膳食便不错,有荤有素合理搭配,但今日毕竟是太子殿下佑宣前来,李暖春特意吩咐过得。
厨房准备的比以往多了许多,桌子都快要放不下了。
饭桌上,宋至书开口询问道:“你母亲这些日子可还好?”
“她在家书中只说了你负伤的消息,对自己倒是只字不提,可即便是不说,也让我们两个老家伙担心啊。”
深宫虽然也代表着权势,可宋老太爷更担心的还是女儿的健康和安危。
佑宣则难得摒弃了宫中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与外祖父外祖母说了许多这些日子坤宁宫、上书房和长乐宫发生的趣事。
*
一顿丰盛的午膳结束之后,何芝便抱着衡儿回到院子里清查账本,身为管家主母,宋府上下的所有开支她都得每日过目。
而李暖春瞧着三个老爷们有事要谈,便坐在内室中加紧缝制着棉马甲。
让他们三个去书房好好商讨正事儿。
宋府后院的书房是世家大族都存在的禁地。
唯有老太爷宋至书与老爷宋予城能出入的地方,有家丁守卫日夜巡逻看守,平日里打扫都是夫人何芝得了老爷的吩咐之后才能进去亲自清扫。
佑宣坐在椅子上先一步开口询问:“外祖父和舅舅想说的,应该是李成才的事情吧?”
宋予城点了点头,道:“距离佑宣你拿出东山府知府的信物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
“李成才的态度也从坚决不从转变为害怕、担忧,所以我们的想法是,或许你该出面见一见他了。”
“他手里一定掌握着白玉虎和国师陆淮野的关键性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