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帮你抻着皮筋吧,放过那盆花,好不好?”陆教授只能妥协了。
陆逍遥他们三个惊慌失措的对视一眼,什么情况?
陆教授那是有名的老古董,他要抻皮筋?
这是什么情况。
“不嘛,爷爷,我想跳马兰花,要三个人抻皮筋呢,您来,加上陆逍遥和树,正好。”玉婴嘻嘻笑着,一歪头。
陆教授的心里一软,竟糊里糊涂点了点头。
就这样,他就被套进去了。
一桌美食,把陆教授和树拯救出来,陆逍遥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陆家的桌子很大,陆教授和骆女士分坐两边,两个女孩坐在一面,陆逍遥和玉婴坐在一面。
玉婴的期待没有落空,能进入陆家做保姆的人,手艺差不了。
这一桌菜偏杭帮菜系,倒是适合小女孩的口味。
正好林姐端了一个大托盘进来,里面滋滋做响的是松鼠鳜鱼,玉婴这个小吃货,已经按捺不住,眼睛瞪得溜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吃吧,一会菜凉了。”陆教授看在眼中,先抬筷夹了一块鱼肉,这就是给玉婴解除封印了。
“那我就开动了。”玉婴笑嘻嘻的说,这话跟聪明的一休里学来的。陆逍遥又牵了一下嘴角,好像是想笑。
玉婴虽然大快朵颐,但是餐桌上的礼仪一丝不错。一顿饭吃下来,骆女士对她又刮目相看一回,竟是挑不出毛病。
就连那家里管得严厉的小旭和炎炎都犯了一点小错误,怎么玉婴就不犯错呢?
“餐后还有什么节目吗?”玉婴拿起餐巾,在小嘴上蘸了两下,这才问道。
瞧她的样子,就是一个小淑女,哪里看得出是普通工人家出来的孩子。
炎炎和小旭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骆女士也是五味杂陈。
“小旭,你弹钢琴吧,有段时间没听你弹了,我看有没有进步。”骆女士想帮她挽尊。
几人去了客厅后面的书房,那里摆了一架古典钢琴。
“你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小旭得意的看了一眼玉婴。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如果非要让我点……里姆斯基•柯萨科夫的《野蜂飞舞》怎么样?”玉婴甜甜一笑。
“噗嗤。”陆逍遥把水喷了出来。陆教授的嘴角抽搐几下,似乎也在笑?
“这个,我不太熟练,换一个吧。”小旭的气焰当时就低了。
“哦,那就来个李斯特《唐璜的回忆》吧,这个没问题吧,很短。”玉婴有些遗憾的说。
“这个……我学琴时间短,我随便弹点什么吧。”小旭向骆女士投去救援的目光。
“旭旭姐,你三岁就学钢琴,现在都十年了,怎么会时间短?你谦虚,别人会当你真不会。”炎炎没看出眉眼高低,补了一刀,她还以为小旭是真谦虚呢。
“我是真的不会,没谦虚!”小旭都快哭了,狠狠瞪了炎炎一眼。
炎炎委屈了,她哪里说错了?
“十年,哇!好厉害,今天有耳福了!”玉婴笑嘻嘻的向钢琴盖上一俯身,双手托腮,就是说今天不肯放过小旭的。
别说,她这身打扮本来就洋气,再配上钢琴,就像一副画那样养眼。
“我弹个献给爱丽丝吧。”小旭已经信心全无,这是练钢琴最基本的曲子,弹的也多,她应该是轻车熟路,可不知怎么被玉婴一盯,心就慌,一会慢半拍,一会掉个音节。
骆女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小旭最近在忙期末考试没练琴吧?”
“练了,不多。”小旭停下来,垂着头说。
“旭旭姐可勤奋了,每天练琴三小时!”炎炎又多嘴了。
“那就换个老师吧。回头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骆女士一向是喜欢作主的性格,就这么定了。
小旭想不到因为这个把她最喜欢的钢琴老师给辞退了,她也知道这骆女士的话有多管用,她妈妈一定是言听即从,只怕她哭死也改变不了。
本来还想撑到玉婴离开,可还是忍不住,捂着脸就往楼上跑。
“你话那么多,你来弹!”炎炎想不到会这样,将了玉婴一军。
骆女士听这话,也认真的看了玉婴一眼。她刚回过味来,这孩子的知识很渊博啊。
玉婴上一世从小长在孤儿院,哪里学过钢琴。至于她怎么有这些多音乐知识,那要拜托那个叫者也的网站,有个热贴叫史上最难弹的十只曲子,她看一遍就记住了。
想不到今天有用。
“我不会弹琴。”玉婴大大方方的说。
“骆奶奶,我新学的一段舞,给您跳一个看看吧。”炎炎还是想打压玉婴,主动请缨说。
“好啊,老陆……”骆女士回头叫了一声,陆教授过来把老式留声机打开,一阵优扬的音乐响起。
原来炎炎是学芭蕾的,只是场地不允许,又没有穿舞鞋,不过瞧她举手投足,练的时间也不短了。
骆女士总算露出一丝微笑。
陆逍遥不失时机打了一个哈欠。
炎炎见状,意兴阑珊。走到他面前,没话找话。
“明年我就上初一了,逍遥还要一年才能上初一吧?到时我们就在一个学校了”
“逍遥会参加小升初考试,如果合格,直接就上初一了。”骆女士透露这个信息,玉婴听了一惊。
“那我也参加小升初考试,万一也合格了呢。”玉婴调皮的一笑。
“呵,你吹牛吧?别的不说,就英语这关你过得了吗?”炎炎横了玉婴一眼。
“英语?也不难吧。”玉婴眼珠一转,“对了,你们都表演节目了,我也来一个好不好?我不会弹钢琴也不会跳舞,就朗颂一首诗吧。”
玉婴大大方方向前一站,骆女士就懂了,这小女孩子还挺机灵,估计是唐诗宋词背过几首,拿出来撑一下场面。
可万没想到,玉婴张口就是德语。
“主啊,是时候了。夏天盛极一时。
把你的阴影置于日晷上,
让风吹过牧场。
让枝头最后的果实饱满。
再给两天南方的好天气,
催它们成熟,把最后的甘甜压进浓酒。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路上不停地,
徘徊,落叶纷飞。”
“她,她背的是里尔克的诗!”陆教授吃惊得嘴都合不拢了,“还是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