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不说话归不说话,吃喝倒是不耽误,董玄卿也就不太担心了。
“朕也不知为何,得淑妃亲自问问它。”
听到这话,白皎皎倒是明目张胆地翻了个白眼,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董玄卿还看见了,“小白,不得无礼。”
何淑梨对着白皎皎又撸又哄,它就是不吭声,还一脸无欲无求。
董玄卿说是小白想她,可何淑梨看如今情形,这答案还不是呼之欲出吗。
她对他确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可董玄卿呢,堂堂君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敢做不敢当了。
何淑梨娇嗔道:“陛下,臣妾没辙了。”
董玄卿嘴角挂着笑,“无妨,淑妃陪朕用膳吧,小白应该也饿了。”
其实他笑的,是刚才小白的白眼。
它肯有反应,也算是好事情。
何淑梨闻言,便把猫放下了,转身去陪董玄卿,“陛下,您是不知道,臣妾在寺里吃斋,都瘦了……”
清宁宫的宫女把猫的膳食也准备好了。
白皎皎自己往前爬几步,低头吃饭。
气氛很和谐,何淑梨叽叽喳喳,董玄卿都听着,也没有开口嫌她烦。
他就是时不时瞄一眼那团白色。
白皎皎背对着他们,并没有发现。
盘中餐很快被吃完,它等着阳春给自己擦嘴,却隐约听到两声‘嘶嘶’。
出于猫的本能,白皎皎立马扭头去看。
就在离董玄卿十米左右的花坛,竟蛰伏这一条黑白相间的蛇,正吐着蛇信子。
白皎皎顿时浑身炸毛,“喵!!!”
救命救命,女孩子最怕蛇虫鼠蚁,偏偏老鼠跟蛇都在猫的食谱里。
白皎皎现在的心情,犹如第一次见小老鼠,又怕,又想打死它。
可那是一条蛇,看起来很毒的蛇。
董玄卿一直有注意小白,一见猫炸毛,就立马放下筷子,“小白怎么了?”
却见白皎皎从凳子上一跃而下,又迅速从他的左边冲到了右边。
猫继续炸毛,喵声越发尖锐无比。
这时候所有人才发现了,从一旁的花坛里,缓缓爬出来一条蛇。
它全身体背有白环跟黑环相间排列,白环较窄,尾细长,体长一米。
董玄卿离白皎皎最近,眸光立刻亮了。
他知道,小白就算在生气,也还是要舍生忘死地冲过来救自己。
[目前暴君的爱心值四十,请宿主再接再厉,争取早日满百。]
救命,这时候他涨什么爱心值。
怎么还不呼叫寒时出来救命啊!
“蛇,有蛇!”何淑梨吓得起身,连连后退,拉春儿挡在自己前面。
“哪儿来的蛇,你们都是怎么干活的!”她不过是被陛下罚了,又不是休了。
如今这些宫女们竟然看人下菜碟,都不好好打扫清宁宫,以致让蛇潜入。
何淑梨越想越气,抓着春儿的手越发紧。
而李公公也急走几步,护着董玄卿往后退,尖声道:“来人啊,护驾!”
白皎皎瑟瑟发抖,却还挡在所有人的面前,对着那条蛇喵喵叫。
它是第一次遇到蛇,没有经验。
也不知道是自己不够凶,还是哪里出了错,那条蛇竟然没有要逃跑。
甚至停在半路,仿佛在揣摩要不要咬猫。
它这个样子,让白皎皎更害怕了。
救命啊,蛇比老鼠更可怕,要是被它咬一口,会当场归西的吧。
白皎皎犹豫着要不要退却,反正董玄卿武功高强,应该能徒手捉蛇吧。
实在不行,还有寒时跟李公公救他。
这么多人,怎么能靠它一只猫来保护。
霎时间,有道身影闪现在白皎皎身前,还朝那条蛇龇牙咧嘴,大声哈气。
这速度跟气势,还有这背影,这一身斑纹被毛,除了花猫还有谁。
而那条蛇被它这么一恐吓,想也没想,灰溜溜往反方向跑了。
果然,未成年的小母猫,跟五岁的公猫没法比,连蛇都敢欺负它。
花猫一转身,就被白皎皎扑倒了。
“嗷呜呜~”太好了,你没有死!
白皎皎抱着花猫,嗅来嗅去,确认它就是自己认识的那只流浪猫。
不是别的什么猫冒充的。
“嗷呜~~”白皎皎很快就确认完毕。
它高兴极了,抱着花猫喵喵叫,却把不远处的董玄卿气得脸都黑了。
很好,这花猫命大,竟然没死。
现在还抱着他的小白不撒手,简直是好大的胆子,是当他死了吗?
偏偏何淑梨没眼力劲,还娇嗔道:“陛下,那蛇好可怕,吓着臣妾了~”
董玄卿不理她,“小白,回朕这里来!”
这一声呵斥,让白皎皎回过神来,它拉起花猫就跑,顺着树上屋顶。
速度之快,就是人想拦都拦不住的。
董玄卿站在那里,仰头看它们消失的地方,眸里全是暗潮翻涌。
他突然大喝一声,“来人!”
寒时最先闪现,而后便是宫人们。
“寒时带人去追小白,李年带人去捉蛇,查!朕倒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敢在宫里玩这种小把戏!”
董玄卿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用了一半的午膳也被叫撤了。
何淑梨这会才琢磨过味来,连忙解释道:“陛下,臣妾也怕蛇,不知蛇从何来。”
她回宫数日,安分守己,不曾踏出过清宁宫一步,也不敢去惹董玄卿不悦。
难得他今日来一趟,却被一条蛇扫了兴,何淑梨比谁都恼火。
况且她从小到大都怕蛇,就连蛇羹都不吃的,清宁宫怎么会有蛇。
“这蛇与清宁宫无关,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在宫里遇险,可是大事。
就算何淑梨咬死自己不知道,身为一宫之主,她也难辞其咎。
董玄卿坐着,桌上午膳已经被撤,换了刚泡的绿茶,消食消气用的。
“……”他垂着眼帘,不看跪着的何淑梨。
脑子里全是小白扑倒花猫的画面。
这大半个月来,它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不哭不闹,不叫不笑。
董玄卿看了,心里总是莫名不舒服。
可刚才那花猫一出现,小白那叫声之激动,仿佛立马又活了过来。
“呵!”董玄卿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是他做错了吗,不应该棒打鸳鸯吗。
自己喂它,宠它,护它,给它如帝王般的待遇,从无人得此待遇。
小白就应该是他一人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