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振江叫人赶出来后,魏鸣山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刚刚你有些冲动了,这下营业执照恐怕不好办了。”
他满脸愁绪。
然而秦政却是摇了摇头,脸色十分淡然。
“我之前不过是在尽一个医者的本分而已,看人赴死不是我的风格。
至于营业执照,医盟执法堂不止他一个夏振江,他不替我办事,我也并非非他不可。况且,我要行医,何须其他人批准?”
听到这番话,魏鸣山苦笑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庄园内。
夏振江则是望向了萧阳。
“抱歉,萧医生,之前的事情让你见笑了。”
萧阳摇头道:“这不关夏先生的事,像秦政这种半桶水在外面晃的跳梁小丑哪都有,这种人我见过不知道多少!
这种人无非就是想在夏先生面前表现一番,好让夏先生记住他而已,根本没有半点真才实学。
对付这种人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拿事实说话。
他不是说十分钟后,我们会去求他吗?
正好,十分钟后,我会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闻言,夏振江眼中闪过一缕赞许。
“那我身上的伤,就拜托萧医生了。”
萧阳点头:“放心,包在我身上,十分钟后还你一个完美的身体。”
施美娴嘴角也是重新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一个哗众取宠的废物还想诅咒我老公,干扰他治病?痴心妄想。”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她老公身体康复的样子。
在场其他人对秦政也是不屑一顾。
一个医盟都没进的废物,凭什么敢对他们指手画脚?
秦政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也完全不配。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夏振江的治疗也在不断继续。
电脉冲治疗是一种微波治疗,在微波治疗中,脉冲会使腰部发烫,有着暖洋洋的感觉。
之前的每一次治疗,夏振江都十分享受。
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丝异样。
他腰部竟是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刺痛感。
“估计治疗时的正常现象吧。”
夏振江眉头微皱,没有理会。
他对于萧阳的医术有着绝对的信任。
然而,这股刺痛感随着时间流逝,非但没有半分减弱,反倒越来越严重了起来,这让夏振江忍不住想要询问。
但他刚一转头,萧阳立刻开口。
“夏先生别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不能前功尽弃。”
夏振江一听,连忙忍住痛意,不再说话。
半分钟后。
“啊——”
一声惨叫在病床上响起。
夏振江躺在床上,痛苦的捂住了腰部,脸上苍白,满是冷汗。
听到惨叫,萧阳连忙停止了继续治疗,施美娴更是当场冲了上去。
“老公,你没事吧?”
“萧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我老公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他治完这一次伤就会彻底痊愈吗?”
施美娴连珠炮一般的发问。
萧阳也是有些头大,连忙开口:“夫人别急,我先看看夏先生情况。”
施美娴怒道:“我老公脸都白了,我能不急吗?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萧阳顶不住施美娴的火力,连忙上前查看夏振江的情况。
可不看还好,一看他脸色剧变。
“下肢瘫痪?这怎么可能?”
此话一出,施美娴脸色彻底变了,慌忙望向夏振江。
“老公,你没事吧,你快动一动腿,快动一下啊。”
夏振江也是脸色苍白的望向他自己的腿。
然而,这一刻,他根本感受不到他双腿的存在,下半身就跟灌了铅一样,吊在身体上根本动弹不得。
“动不了了,我我我,我好像真的瘫痪了。”
夏振江心慌之极,又是惊恐又是不安,脸色无比苍白的开口。
施美娴俏脸煞白,当即抬头冲着萧阳质问道:“你不是说你会治好我老公的吗?他为什么会下肢瘫痪?为什么会这样?”
萧阳头上冷汗直流:“可能是之前脉冲仪电流调太高了,出现了问题,对不起,夫人,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施美娴听完怒火瞬间上涌。
“啪——”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萧阳脸上。
“我要的是你说对不起吗?我要的是我老公能正常走路,庸医!废物!你还我老公,你把他治瘫了,我下半辈子怎么活?
说完,施美娴又面露悲戚的来到夏振江面前,哭泣道:“老公,现在该怎么办?这混账东西把你腿治没了。”
夏振江脸色苍白的开口。
“快看下时间,从刚才到现在过去几分钟了?”
施美娴连忙回答:“八分钟不到。”
夏振江急忙开口:“八分钟秦先生还没走远,快,你快去请魏老和秦先生过来。”
此话一出,施美娴如梦初醒。
“对,秦政他能断定你接受电脉冲治疗会下肢瘫痪,那他一定有办法救你,去请他,必须立刻去请他和魏老。”
施美娴当即站起,然后又抽了萧阳一巴掌。
“废物,跟我一起去请。”
萧阳摸着脸一脸委屈,但却不敢有丝毫忤逆,连忙和施美娴一起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他们在庄园门口追上了秦政和魏鸣山。
“秦医生,对不起,请留步,我老公出事了,你快回去看看他吧。”
听到施美娴的声音,秦政回头。
看到萧阳脸上两个通红的巴掌印,他瞬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本不想搭理这两个之前鼻孔朝天颐指气使之人,可联想到师父们教导的仁者医心,再看施美娴脸色惨白、眼睛里更是充斥着深深渴望之色与哀求之意,秦政还是暂时放下了成见。
有时候,病人家属关心则乱,倒是也能理解。
思及于此,秦政便跟着施美娴几人一起重回庄园,准备先看看对方情况和态度再说。
再次看到夏振江之时,夏振江已经被人抬到了床上,下肢耷拉着一动不动。
看着秦政到场,夏振江连忙直起半边身子,开口道:“秦先生,魏老,刚刚对不住,是我有些冲动了,不该那样对你们,只要你们能治好我的身体,医馆营业执照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为你们办好。”
施美娴也是在一旁连连点头:“对对对,你们快去看看我老公,营业执照的事情包在他身上了。”
但秦政却是佁然不动,冷冷的看了夏振江一眼。
“你们以为我回来,是为了得到你那一纸营业执照?”
施美娴微微一愣:“难道不是吗?”
秦政冷笑一声。
“你们把你们的分量看得太重了,天下之大,执法堂只有你们一家吗?
我要营业执照,只不过是想要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并非非要不可!
医术在我手中,我想救谁,又何须得到你们的认证和批准?
即便整个医盟都不认我,我秦政也依旧是我秦政,我能救谁,想救谁,也是我一人说了算。
我现在可以选择救你,但同样,我也可以看着你永远瘫在床上,你们最好弄清楚现在是谁在求谁!”
听到这番话,一旁的萧阳忍不住开口。
“秦政,夏先生可是执法堂的一把手!在罗阳,执法堂可以说是他的一言堂!
况且,我们现在也不过是将你请回来了而已,你能不能治好夏先生还不一定呢,你凭什么敢这么说话?”
萧阳有些不服。
他把夏振东治瘫了是事实,但他也有些不相信秦政能把夏振东治好。
这无关其他,完全是学术上的问题。
但这时,夏振东却是对他厉喝一声。
“给我住口。”
说完,夏振东转头望向秦政,换上了温和的语气:“那不知秦先生如何才肯出手为我治伤?”
秦政负手而立:“条件很简单,我医馆会在六天后正式开业,我要你在这六天之内,将我医馆的一切手续办好,并保证医馆在程序上不出任何意外,再给我一千万诊金,我就救你!
否则,一切免谈。”
夏振东松了口气,道:“只要秦先生把我治好,秦先生医馆正式开业那天,我亲自登门拜谢,并为先生办好行医资格证。”
闻言,秦政淡淡开口。
“治好又有何难?躺好。”
夏振东连忙照做。
萧阳则是略显不服的看向秦政。
他倒要看看秦政到底要如何治好夏振东。
来到夏振东身边,秦政没有理会任何人,直接开始为夏振东施针。
调养神经,中医有一套独特的针法,名为“调神十法”,它共分十种变化,每一种效用都不同。
如今夏振东腰部神经因萧阳治疗不当受挫,秦政三种方法并用。
调神、养神、续气,一气呵成。
一枚枚银针犹如雨点一般扎在夏振东身上。
旁边众人只感觉这些银针之上,仿佛有一股气在流转。
而这也正是秦政的手段。
一般人根本看不懂,更学不会。
待秦政最后一根银针刺下之后,他缓缓开口。
“静等半小时,他自会痊愈。”
萧阳心中冷哼。
“我从未听说过银针能续接神经,半小时后,你要是治不好,我也一定让夫人抽你两耳光。”
其余人也是忐忑等待。
魏老也是为秦政捏了把汗。
他也不知道秦政到底能不能治好夏振东。
半小时很快过去。
秦政开始收针。
而随着秦政银针回收,夏振东顿时感觉腿好像没那么重了,他试着抬了抬腿,发现腿竟然立刻抬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施美娴张大了双眼,捂嘴激动开口。
“能动了,能动了!”
魏鸣山也是长出一口气,心中赞叹秦政厉害的同时,也是对着夏振东一抱拳:“恭喜夏先生重获新生。”
夏振东满脸振奋的起身,对着秦政一鞠躬:“多谢秦先生出手相救,夏某感激不尽。”
秦政淡淡道:“叫我秦政即可,另外,你先别着急谢,我虽让你双腿重新回归掌控,但你腰部伤势受到电脉冲的刺激已经加重,之后还需调养,按照这个方子,连吃三个月,注意修养即可完全恢复。”
“期间,要是有任何毛病,都可以去我医馆找我针灸。”
秦政将写好的一张药方递给夏振东。
夏振东连忙收好,再次道谢。
“多谢秦先生,营业执照和行医资格证的事,我一定亲手督办。”
施美娴也是感谢连连,对着秦政递出一张卡。
“这是一千万,多谢先生出手,今天要不是先生在场,且不计前嫌,我老公就真的没救了,十分感谢。”
听到这些话,一旁的萧阳脸上无光,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万万没想到他将夏振东治成残废,最后竟是秦政几针救了回来,这份高超的医术简直让他叹服。
他走到秦政身边,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开口。
“对不起,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秦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说我是废物了?”
萧阳连忙摆手:“你要是废物,那我岂不是连废物都不是?我为我之前说的话,向你道歉,对不起,有空请你吃饭。”八壹中文網
听到这话,夏振东等人莞尔一笑。
庄园之内瞬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
与此同时。
一家高档餐厅内。
一身黑衣的韩断天则是坐在酒桌前,在和一个男人喝酒。
此人大腹便便,满脸福气。
若有人在此,那他定会认出,这个男人就是罗阳医盟执法堂二把手,朱大富。
在冥老让人陷害医馆,没有成功后,韩断天直接找上了朱大富。
执法堂内,如果说夏振东是说一不二的天子,那朱大富就是天子脚下第一人,有他一句话,执法堂上上下下都得听令,是位高权重的代表。
韩断天这次找到朱大富,也正是想利用朱大富的权力,让秦政医馆关门。
“朱先生,医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韩断天举杯开口,将一个精致的盒子推到朱大富面前。
朱大富咧嘴一笑,不动声色的将盒子收下,然后摆手道:“韩先生放心,一个小医馆而已,我明天就带人去封了它,保证让他开不下去。”
韩断天一笑。
“朱先生不用着急,他医馆现在还没开业,等他一切办妥之后,开业那天再封也不迟。”
朱大富瞬间懂了韩断天的意思,笑着开口:“原来韩先生喜欢猫戏老鼠的感觉。”
韩断天摇头道:“先拥有再失去,远比一开始就失去的痛苦来得要更深,我是想让他好好体会一下这种痛苦和无可奈何。”
朱大富哈哈一笑,举杯相贺。
“那我就先让手下的人通过他的营业执照,然后等他开业那天再带人过去,将他医馆查封,给他一个开业惊喜。”
韩断天举杯:“那我静候朱先生佳音。”
朱大富带着笑容保证。
“放心,在执法堂,我说一,没人敢说二,你等着就行了。”
想要查封一个医馆,他方法多得是,随便一个理由直接封了就行,朱大富根本不在意。
毕竟,除了夏振东之外,执法堂就是他的一言堂。
秦政一个楚家的上门女婿,仰他鼻息的存在,还不是直接手到擒来?
韩断天嘴角也是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两人相谈甚欢。
餐厅之内也瞬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