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曦带着痛苦的声音吼了出来。
而在她一句话之后。
场中瞬间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死一般的窒息和沉默！
就连旁边的万风云都沉默了。
他虽然不知道他过来之前，楚若曦和秦政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这是令人窒息的问题。
选她，还是选我？
秦政听到楚若曦的话，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浓浓的痛苦。
楚若曦的付出，他看在眼中，疼在心里，但燕冰霜的付出，之前是他不知道，现在万风云已经告诉了他一切，他还能当作不知道吗？
他做不到，更选择不了。
他知道在南疆，他和月蔷公主大婚，已经伤害了楚若曦一次，不能再伤害楚若曦第二次。
但现在，燕冰霜生死未卜，一天前万风云这边派过去保护燕冰霜的人都死绝了，他难道真的要放任燕冰霜在西部荒原自生自灭，不管不顾吗？
秦政痛苦的在原地站了许久，望向楚若曦道：“对不起，若曦，燕冰霜去死亡原野有我的一部分原因，我不能看着她死。”
“我必须去西部荒原一趟。”
听到这个答案，楚若曦身体摇晃，眼中一抹浓浓的痛苦浮现。
之前秦政答应和她复婚，必须要去一趟南疆。
如今秦政和她道歉，和她解释一切，她都在心中思考要不要原谅秦政，想着之后该怎么办的时候，秦政又必须要去一趟西部荒原。
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
她永远都排在后面。
这一次，秦政要救的还是那个她曾经最讨厌的女人。
她的心好痛。
她真的心好痛。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不发生在别人身上，为什么偏偏要发生在她身上？
她明明之前付出了那么多，明明之前做出了那么多改变？
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她痛苦的捂着心脏，指向餐厅门外，悲怒道：“滚！”
“秦政，你给我滚！”
“现在就给我滚！”
“你滚去救你想救的女人，永远都别来找我，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你滚啊。”
一抹清泪在楚若曦眼中浮现，晶莹的泪珠犹如雨水压弯了稻草一般，压弯了楚若曦细长的睫毛，从脸颊滑落。
泪珠砸在地上，落在衣服上。
碎了一地！
秦政看着这一幕，心中痛苦更甚。
他只感觉心就跟有一只手揪起来了一样。
但真正击垮他的，还是内心中的无力感，他没有办法去做出真正的选择。
他对着楚若曦痛苦开口：“对不起，若曦，我别无选择，我会回来的。”
说完，秦政已经不忍心再去看楚若曦破碎的眼神，怕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留下来，造成没救成燕冰霜而导致的一辈子的遗憾，只能转身离开。
旁边的万风云看着这一切，目光有些复杂。
之前他以为秦政和楚若曦掰了。
早已没有了感情，所以没有在一起。
但现在看来，事情并非这样。
他意识到他可能导致了一场极坏的结果，但事已至此，他也别无选择。
在他心中，燕冰霜永远都是第一位，相较于其他人幸福，燕冰霜身死，他宁愿燕冰霜活着，其他人痛苦一辈子。
这是他心中的自私。
他深深的对楚若曦鞠了一躬，带着几分歉意开口：“若是我能活着从西部荒原回来，今天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做出补偿。”
说完，他转身带着一帮人离开了星恋餐厅。
楚若曦听着这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笑。
补偿？
她要什么补偿？
什么补偿能弥补得了她心中的创伤？
她来南都定居之后，和秦政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在星恋餐厅，当初秦政正在和燕冰霜一起吃饭，面对她的请求，秦政选择了燕冰霜。
如今这么久的时间过去，秦政在她面前，依旧是选择了燕冰霜。
甚至，中间还多了一个月蔷公主。
她真的不知道，她在秦政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秦政将她放在了哪里。
桌子上那一束玫瑰，楚若曦没有拿，碰到没有碰。
她曾经无比渴望秦政送她玫瑰，和她求婚复合，但如今离开星恋餐厅，走在南都的大街上，她只体会到了一种深深的孤独和痛苦。
断肠蛊在她身体里肆虐，让她无比难受。
南都的风吹在她身上，就像是吹进了骨髓之中一般，冰冷至极。
在此刻，极北之地的冰雪都没有她的心冷。
她独自颤抖的走在街道上，宛若被整个世界遗弃。
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只见街道尽头，穿金戴银的章雅兰，竟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眼帘之中，正带着一抹诧异望着楚若曦：“若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说完，她就满心欢喜的将手中带着翡翠镯子和戒指，扬了起来，对着楚若曦炫耀道：“看，妈新买的镯子和戒指，都是顶级的帝王绿翡翠，漂不漂亮？”
“种水老好了。”
“质地也都是顶级的，摸着都舒服。”
楚若曦看着章雅兰脸上的开心，虚弱的附和了一句：“嗯，挺好看的。”
章雅兰瞬间喜笑颜开，高兴道：“那必须的，这一个镯子都要一千多万呢，是店里不卖的宝贝。”
说到这，她刚想解释一下这花的不是家里的钱，而是从秦政那里讹来的一个亿。
但还没等她开口，她突然发现了楚若曦脸上似乎有着泪痕。
她顿时皱眉道：“你哭了？”
楚若曦将脸转向一旁。
章雅兰见状，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欣喜，她开口道：“是秦政吧？是他惹哭你的吧？我正愁你要是和他和好了，我就没地方要钱了。”
“这次我找他要的一个亿，今天买珠宝首饰，已经花出去了五千多万，钱已经不够了。”
“若曦，帮妈一个忙，别和他和好，我再去敲他一笔。”
“这次说什么也得套他个十亿八亿。”
章雅兰心情瞬间更加美丽，脸上的笑容都堆起来了。
而这时，章雅兰手中的手机还响了。
她点开通话键，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了她的一些姐妹，约她和下午茶的声音。
她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对着楚若曦挥手道：“我去和豪门阔太喝下午茶去了，若曦，你记得我说的啊，别和秦政那小子和好，等下次他再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再敲他一笔。”
说完，她扭着屁股，哼着歌高兴离开。
楚若曦脸上则是浮现出了一抹惨笑。
她喜欢的人，背弃她去救别的女人，无视她的一切。
她最亲的人，生她养她的妈妈，看着她脸色苍白，脸上挂着泪痕，在被折磨，心中却无比高兴，想着和豪门阔太一起喝下午茶，能利用她的感情发财了。
这就是生活？
这就是她追求的一切？
没意思。
真的没意思。
看着大桥下的滚滚怒江，滔滔江水。
楚若曦站在栏杆之上，纵身一跃，直接从大桥上跳了下去。
“燕冰霜有生命危险，你去救燕冰霜，那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应该不会吧？”
“再见，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