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悠,柳贵妃就想到了今天她阻拦的时候说的话,顿时就有些生疑,抓住她就逼问:“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许悠知道柳贵妃现在肯定没有发现什么,再加上她已经被禁足,短时间内都不用担心自己暴露。
所以她坦坦荡荡的直视着柳贵妃,一点也不心虚:“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对贵妃娘娘忠心耿耿,所以才提醒贵妃娘娘多加小心啊!”
她的演技自然不是盖的,看起来要多真有多真。
柳贵妃又继续逼问了一番,但她永远都是那个回答,到最后柳贵妃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但尽管许悠提醒了柳贵妃,柳贵妃还是把一切怪罪到她的身上。
她几乎是遭到了柳贵妃的一顿毒打,光是脸上的巴掌印就多了好几道。
但她始终不声,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这些痛对于她当初经历过的那些世界所遭遇的还是太轻了,许悠根本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她甚至还希望这柳贵妃再多打一些,打的越重越好,这样晚上她去照顾墨承煊的时候才能让他觉得柳贵妃对她是真的不好。
也才能彻底划清她和柳贵妃的界限,让墨承煊对她放松警惕。
晚上的时候,许悠故意带着满身的伤去见墨承煊,她还特意没有擦药,并且只带了小半瓶药去他的房间。
墨承煊的房间门白天被踢烂了,她勉强用之前那床破烂的被褥给挡住了风。
然后像往常一样坐到了他的床边,此刻的墨承煊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
许悠摸他的头,然后将带来的药温柔的一点点擦到墨承煊的身上。
清凉的药香顿时溢满整个屋子也缓缓流进了墨承煊的心。
墨承煊其实在她进来之前就已经醒了,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开眼睛,因为他猜到来的人是谁。
墨承煊想知道今晚的她又会做什么,但谁知很快那柔软的指尖带着冰凉的药膏就在他身上开始游走。
墨承煊心跳如鼓,他的心从来没像此刻一样跳的那么快过。
那温柔的指尖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般,所到之处让他顿时觉得疼痛全无。
许悠抹着抹着药,就看见某人的耳朵红的不行,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将手移到一些更敏感的部位。
墨承煊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大胆,就算是敷药,也不至于碰那些地方啊!!
终于,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墨承煊实在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然而他一睁眼就愣住了。
许悠浑身是伤的坐在那里,身上的淤青甚至可以说比起他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有那肿的老高的脸,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墨承煊一猜,就猜到了她变成这样的原因一定是被柳贵妃毒打了,而被打的原因就是因为他。
想到她今天挡在身前的情景,墨承煊的心里流入一阵暖流。
接着她又微微在心里皱起了头,因为他并没有在许悠的身上闻到丝毫膏药的味道,也就是说她被打成这样,却没有抹一点药。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他看到了许悠手上的药罐子,里面只着一点点的膏药,他了然之余,也满是吃惊。
(难道,她把自己所有的药都拿过来给了他?)
墨承煊越想越觉得非常有可能,看着她的神情也越来越复杂。
墨承煊甚至这一瞬都没有像往常那样装疯卖傻,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像是要看透她到底怎么想的。
许悠知道墨承煊一定往她希望的方向想了,于是停下了药的动作,又摸了摸他的头:“真好你活下来了。”
她笑着,像是真的在感谢上苍般。
墨承煊彻底愣住了,曾经他觉得自己着的意义毫无价值,就连他有时候也在想他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名利吗?不,他不想为这些活着,但是在他的整个人生里从来没有人希他活着。
而她,是第一个跟墨承煊说这句话,也是唯一一个,他突然觉得,也许活着也没有那么糟。
半会儿后,许悠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离开,然而就在她走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她。
许悠转过来,就见少年用那双天真的眼神看着她。
“姐姐下次还要来找我玩哦!”
许悠愣了,但很快她笑了:“好哦。”
许悠摸着他的头笑的温柔,接着便离开了。
她离开后,墨承煊瞬回收回了脸上的笑容摸了摸自己的头,上面似乎还有她手上残留的余温。
他的指尖顿了顿然后笑了,这是墨承煊这么久以来,少有的露出真心地笑容。
(有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回去之后,许悠继续像往常那样伺候在柳贵妃身边,做出忠仆的模样。
回这宫里本都是见风使舵的主,人人见这柳贵妃失势,且难有复起之相,于是众人纷纷开始为自己谋划新出路。
再加上柳贵妃待下人极差,于是久而久之更没有人愿意伺候在她的身边。
各种平日里的杂务基本都是能推就推,和之前比起来怠慢的不止一星半点。
就连柳贵妃的那一对亲生子女,因为柳贵妃失了宠,且乱发脾气,也越来越少踏入百灵宫,生怕受到牵连。
不过那日九公主和七皇子也在场,自然进不了干系。
不过念在他们年纪尚小,且两人将锅一口栽赃在了柳贵妃身上,咬定是柳贵妃教唆他们,所以只受到了一些轻微的惩罚。
这倒是又苦了柳贵妃,皇帝本就在气头上,听了九公主和七皇子的一番话,更是对她彻底厌弃。
倒不是说皇帝有多在乎自己的这些子女,他真正气的不过是柳贵妃落了他的面子,对于皇帝来说,没有什么比他的尊严和面子更重要的了。
但随着柳贵妃被关在百灵宫的日子越久,她本就暴躁的脾气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无处发泄怒火的她只能拿周围的人出气,作为大宫女的她自然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