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婕妤面色一冷,伸手摸着高挺的小腹:“皇后要立规矩,先从她开刀。谁叫她飞扬跋扈惯了,而今失了恩宠,自然被人踩踏。”
萋萋不置可否。二人闷坐一会儿,惠婕妤请萋萋喝茶,萋萋伸手接了,却发现手上多了一张纸条。惠婕妤道:“最近天气好,温小姐有空多出门走走,你看我养着孩儿,也是喜欢闲逛的。”
萋萋顺势起身:“今日天气就很不错,不如,我扶娘娘出门走走?”
惠婕妤温柔笑笑:“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二人出门,宫娥没能跟上。萋萋是武威大帝召来陪伴惠婕妤的,旁人谁敢胡说。只得任由她们去了。走了不多远,拐过殿宇,四周渐渐寂静。宫道上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惠婕妤细细听了半晌,确定周围无人,这才低声道:“听闻,南湘王谋逆案有猫腻,有人捡到了一份手书,是……”她忽然一顿,扬声道:“谁在那里?”
远处,一人期期艾艾从树后走出来,满脸不耐烦之色:“婕妤这是何意?难不成御花园都是你一个人的,咱们姐妹连走道都不行了吗?”
那人正是萋萋来时才遇到过得荆宝林。荆宝林身后还跟着一人,乃是萋萋从前在秀女坊的室友,安御女。四个人相见,场面有点奇怪。荆宝林一副受气模样,倒是安御女几步走上前来:“嫔妾见过惠婕妤。”
惠婕妤点点头:“安御女这么早就来逛御花园?”
安御女受宠若惊:“启禀惠婕妤,正是。”
“你干什么?见了她,就一下子矮了半头吗?你可忘了,她除了爹是个大官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荆宝林不依不饶。惠婕妤不愿搭理她,对萋萋道:“咱们从湖边走吧。”
萋萋点头,荆宝林飞快挡住惠婕妤:“你干什么?你位份比我高,又怀着孩子,难道还要你让我吗?我们可不敢。”
她恨恨瞪了惠婕妤一眼,拉着安御女速速去了。二人远去,惠婕妤目光闪动,微微一叹。因为荆宝林的搅和,萋萋和惠婕妤并没逛多久,就回到了御书房。回去御书房,武威大帝刚好下了早朝,亲自问候惠婕妤的身体。又问萋萋在宫外的情况,顺道问她嫁妆准备的如何?萋萋一一回答了,不敢再留,忙要自请出宫。话没开口,却见外头进来一个内监匆匆禀报。隐约间听不清楚说了什么,不过武威大帝脸色很不好。惠婕妤小脸满是疑惑:“皇上,怎么了?”
武威大帝脸色一沉,挥手吩咐萋萋出宫。大约,是要对娇妾细细诉说。萋萋不敢多听,一步一步退出了大殿。出门,早有内监相送。她跟内监一起往宫外走,一直没出声。倒是那内监忍不住,回头道:“温小姐可小心些吧。刚才您和婕妤娘娘出门逛那么一会儿,可是被荆宝林和安御女冲撞了?”
冲撞倒是没有,却被恶心了一把。内监见她不言,忙道:“皇后娘娘发话,摘了荆宝林的头钗,发配她去暴室做苦役了。那安御女,听说是打入了冷宫。”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皇后娘娘便给惠婕妤拉好了仇恨。别说是荆宝林和安御女憎恨惠婕妤,就是这后宫里的女人,谁还会喜欢上惠婕妤。大概,都会说她恃宠而骄,眼中容不得人。若十月怀胎,产下的不是儿子,而是一个公主,后果真是不堪想。萋萋心思微动,迎面走来一人,她也不曾注意。“奴见过王爷。”
内监早已躬身行礼。萋萋一愣,抬起头,看清北阳王淡漠含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