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层来了。这里是一间密室,不过很臭。”
秦才这才嗅到味道,忍不住捂住鼻子:“好臭。”
二人抬头去看四周的墙壁。看了半晌,只看到空荡荡的一间石室,摆着几只石墩,一只巨大的石鼎,再无任何。她目光闪烁,不知道这么几个石墩,如何能发出腐烂的恶臭,不由得踉跄起身查看。一看,却傻了眼。冷不丁最东面的墙上竟锁着一人。这人被手臂粗的铁链锁在墙壁上。也可以说是吊在墙壁上。赤裸着上身,瘦骨嶙峋。他身上全是伤痕,几乎看不出本来的肌肤。遮蔽下身的裤子,暗红血污,早已看不清颜色。吊着他的铁链更恐怖的惊人。是从他的琵琶骨穿过去的。两条铁链的顶端是两只巨大的铁钩,穿过他的琵琶骨,将骨瘦如柴的他吊在石壁上。痛。只看一眼,她就觉得很痛。痛得钻心,像是一只钝踞正上下拉扯着她的灵魂。要有怎么的滔天大错,才至于被铁钩吊住琵琶骨,吊在这脏兮兮的石壁上。此处虽是南诏边境外,山洞中却也寒冷如冰。尤其,现在正是冬日。可这人,就是赤裸着上身,琵琶骨被铁链子吊住,浑身的重量都靠着琵琶骨支撑,被吊在这石壁上。那浓浓的恶臭,就是从他的伤口中发出来的。也不知他被吊了多久。伤口一直磨损,受伤,溃烂,腐臭,再拉伤,再溃烂,再腐臭。反反复复,无穷无尽,恶脓满身,污血满地。腐臭满室。死了吗?她紧蹙着眉,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寒冷。冷得发抖。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冷注视着那墙上人。冥冥中,却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正隔空牵引着她,朝着那生死未卜的人走过去。石室看似很近,真走起来却很远。她足足走了许久,才走到这人的跟前。东面墙壁乌黑,走得近了才看清,那墙上密密麻麻都是秃鹫浮雕,身姿各异,眼神各异。每一只秃鹫都有一双飞翔的翅膀,好似正努力朝着某个方向飞去。已经不能用栩栩如生来形容这些秃鹫。它们鲜活的模样,委实像是真的。只要风一来,它们就会振翅而去。她被震撼地难以复加,傻愣愣地看着那满墙的秃鹫,眼神有些迷乱。她退后一步,努力收回心神,镇定下来。再抬头,终于看清了墙上的男人。他被吊着的模样,跟门口雕刻的图案一模一样。一只巨大的秃鹫,将他衔在口中。那秃鹫是寻常秃鹫的几十倍大小,一双眼睛阴邪摄魄,藏着似曾相识的错觉,流着鲜红的血。她心脏狂跳,盯着那秃鹫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根本想不起来。她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退后一步,冷不丁脚下却踩到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