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你,正是在江阴北洛的渡口边。你站在马车前跟荆柔柔置气,那模样高贵又娇憨。我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生得这么娇俏,这么可人,这么我见犹怜。”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滚,惠太妃却脸含笑意:“直到那一天,你同我的丫鬟躲在廊下说话,我正好瞧见。你害羞的跟我聊了几句,又怕我生疏的脸色,转身便走了。我才算是,多了你这个朋友。”
这些话,萋萋从来没听过。甚至,早已不记得。可惠太妃背起来,竟熟悉非常,好像一幕幕早就刻画在脑海中。时时刻刻都能清晰查看。萋萋竟被问的无言。惠太妃叹息一声:“都知道我乃江阴行省抚台苏解廉的女儿,可谁人知道,我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母亲是波斯商队中一个汉人舞伶,毫无地位,更无身家背景。”
她脸色暗淡:“父亲纳她为妾,早就被嫡母反对,只肯将我们母女养在下人院子里。一应起居住宿,连下人也不如。”
冷泪热泪,汹涌彭拜,流之不竭。萋萋不曾知晓这些秘辛。因为,这些秘辛早被苏解廉悉数隐藏。可,从惠太妃的口中说出来,无端端竟增加了几分可信度。萋萋冷眼看着她。这一切,与背叛北阳王有什么关系呢?与背叛她这个救命恩人,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只为了江阴行省那个入不得厅堂的小妾生母,苏辛荷便要冷眼旁观,看整个北阳王府遭人鱼肉吗?惠太妃垂眸:“萋萋,我被挂在嫡母名下送进宫来,原本就是无家可归的。苏家,只希望我为他们带来荣华富贵,保他们一世太平。绝不会同意,我将他们牵扯入生死存亡中。”
“萋萋,我不能死。我若死了,我的娘亲连那偏院也住不下的。他们会弄死她,将她丢出苏府,曝尸荒野。”
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北阳王夺嫡成功,登临九五,她就活不成命?萋萋瞪着她。她道:“先皇要害北阳王,早已不是一日两日。那御书房中做下的机关,不下二十载辰光,最后尽都交代在北阳王身上。”
机关?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