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中规中矩,没有出挑之处,也没有错漏之处。好好的出了皇宫,已算烧了高香。一直到坐在马车里,还拍着胸脯连连叹息:“亏得咱们不曾有异心。原来,皇帝这是考验大家呢。”
萋萋转头看着她:“长生丹找到了宿主,下一步,国师一定会拿德妃炼丹了吧?”
双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看也是。”
二人不再说话,却都心有余悸。果不其然,没几日宫中便传来消息。德妃被送入炼丹房,国师要拿她炼制长生丹。这是炼制长生丹最后一道工序。慈母悲。短短三个字,大概也能猜测意思。宫中又有消息,说长生丹耗费颇多。光是那什么处子髓,童男腰,孝感烙,严父心,慈母悲……林林总总,便能采集多年。竟不是时时都能得的。比如处子髓,就是处子在破瓜这一日的脑髓。因惨遭非人揉虐,痛不欲生,脑髓中生了往生执念,才能新鲜采集。一颗长生丹,耗费三年又三载光阴,去九千又九百处子,才可得其精髓。那施暴的男人,不是真的男人,而是选取阴邪无脑的上古猛兽。凿齿。便是想一想,就觉得恐怖。不知这消息,怎么就流露出来。德妃只怕是不保了。整座流火城陷入了恐慌。若德妃这工序废了,国师还要炼制下一颗长生丹。还要选取下一个严父心,慈母悲。到时候,却是何人?双儿听得胆战心惊,有了返回西商国,找广都王合婚的念头。当然,这念头也只能想一想而已。倒是萋萋,听得宫中的消息,面色微微一变,淡淡道:“往日,可曾听说夏泽炼制长生丹,需要这么多的东西?”
双儿仔细想一想,摇头:“如此机密,外人如何能知道?从前,都是精确保密,乱说一句也要杀头的。”
好端端的,炼制长生丹的秘法,怎么会散播出来。不是有心人刻意为之,几乎说不过去的。双儿才反应过来,捂住嘴巴惊愕道:“真是难以置信。”
萋萋颔首,想到了一个人。有些东西,在她心中愈发确认。不过,她却也没有表露丝毫。果不然,消息传到他们这里,便再也保密不得。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流火城大街小巷。老百姓自然是恐慌的。许多官府受到了百姓夜间的围攻。因为,仅仅这几年,流火城就走失了许多妙龄少女。许多人家报了案,却不了了之。官府敷衍塞责,老百姓也无可奈何。直到现下,知晓孩子竟是给人取了脑髓。谁家不会心痛不已呢?官府被秘密围攻,打砸抢烧。虽然发生的次数很少,却也教朝廷心惊。夏泽在早朝上大肆咒骂,要求御林军彻查是谁泄露了消息。国师就站在大殿之中。一双阴邪的眼睛,冷冷看过诸位大臣的脸,看得人心惊胆战。谁也不敢承认泄露消息的人是自己。但谁也不敢看国师的眼睛。夏泽更加气愤,要求暴狱将此前关押进去的皇室宗亲,统统斩首。并督促国师,速速炼制长生丹。他实在是等不及了。国师应喏。萋萋听到消息时,正是在北阳王的密宅中。下属们汇聚一堂,诉说着国师的恐怖行为,咒骂着夏泽的昏庸无道。有人提议,将炼制长生丹的秘法,抄写成榜文,往四海张贴。甚至,应该贴到西商国,北越国,雪荣国去。萋萋对这个决定很满意,当即赞同地派人抄写。又有人说,国师住在深宫之中,根本不出门,没办法刺杀。萋萋又安慰众人,缓缓行事,保命要紧。总之,对这下下属一万个安抚。但,并不真的指挥他们刺杀国师。国师是谁?她几乎已经能够肯定。因为,夏泽对她的死亡深信不疑。而惠太妃,大概不能做的滴水不漏,教国师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