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清了清嗓子,沉声说:“本公主什么东西吃不到,要你来买。”
沈长书神情一愣,抱着个竹篮子呆呆坐在一旁,抿着嘴唇,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看到路边摊子有在卖橘子的,便想到永嘉以前喜欢吃。但他确实没想过,永嘉是公主,就算要人讨好,也临不上他。
永嘉见沈长书没动作,又默默缩回去了,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撇开脸去,不想理他。
这时蓝衣公子说:“既然公主殿下不喜欢吃,那沈兄可介意将橘子分给我一点?”
永嘉立马转过脑袋,沉声说:“向学林你这么饿吗?是公主府缺你一口吃的了?把你饿着了?”
向学林笑着道:“那倒不是,公主对我极好,我在公主府里不愁吃穿。只不过看沈大人买的橘子,要是没人吃,那不是浪费了?”
永嘉又看向沈长书,盯着他说:“难道本公主吃橘子,还得自己剥吗?”
向学林立马笑着问:“那在下给公主剥?”
永嘉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向学林倏地展开折扇,风流倜傥地笑说:“沈兄你还愣着什么?平常也不见你讨好公主,今日怎么还这么没眼色,橘子都不知道给公主剥了?”
沈长书反应过来,温声说:“公主想吃多少,草民给公主剥多少。”
“不用了。”永嘉扫了一眼他的右手臂,拒绝了他。
沈长书神情一滞,眼底黯然。
永嘉将一竹篮子的橘子拿了过来,道:“我自己吃自己剥。”
永嘉闷声自己剥了半天,等她回到公主府,已经将橘子吃完了。
她从马车上跳下去,大步往府里走。越走越不痛快,她猛地回过头来。
永嘉眯着眼看着沈长书一步步走近,他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默不作声,又不争不抢,反衬的永嘉像个无理取闹的人。
永嘉忽然拔高声音,道:“沈长书,今晚沐浴好来本公主的寝殿。”
沈长书抬起头,惊愕地震愣在原地。他像是反应过来永嘉话里的意思,在众人面前红了脸。
向学林拱手笑道:“恭喜沈兄,今晚终于得公主召见了。”
沈长书一张脸憋的通红,嘴唇动了两下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众目睽睽之下,众人都知道了他今晚要“侍寝”。
这府里的面首就沈长书还没被永嘉公主召见过,沈长书一路回去,府上的下人看到他就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沈长书回到自己屋里,半晌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以往他静心练字,今日却无论如何都沉不下心来。
天色暗下来时,小厮给他拎来了热水,沈长书沐浴好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总担心自己会唐突,会冒犯永嘉,沐浴时花了比平常多了一倍的时间。
他的贴身小厮不住地笑,笑得沈长书脸上又漫上了红色。沈长书往永嘉的寝殿走去,越走脚步越缓。
等到了永嘉的住处,小芙从屋里走出来,笑着迎了出来。“沈公子,公主殿下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沈长书脸皮又红了红,他不敢看小芙她们脸上的笑意,绷着脸走进了屋里。
屋里永嘉依在暖塌上,手上竟然拿着一本书在翻看着。即使沈长书进来,她也没抬起眼。
沈长书立在屋子中央,顿了会儿,往下弯腰行礼。“草民参见公主殿下。”
永嘉从书里抬起眼:“沐浴干净了?”
“嗯……”沈长书应了一声。
永嘉瞄了他几眼,见沈长书一直低着头,就大胆地看着他。沈长书身上穿的永远是最简单的直裰,但这件青色的直裰应该是新的,因为还没洗旧。
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清秀的干净,袖袍里永远含着墨香,身姿坚韧,不屈不挠,像松柏,也像青竹。
永嘉清了清嗓子问:“知道怎么服侍人吗?”
沈长书低着头,但他露出的耳朵却红了。他颤声说:“草民可以……学。”
永嘉脸颊也有些发热,将书往上移了移,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她镇静地道:“那本公主今晚就看你表现了。”
永嘉说完眼神瞄着沈长书的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沈长书才“嗯”了一声。
他虽然还低着头,但他朝永嘉身边走来。永嘉垂下眼,故作看书的样子。但她等了会儿,没等到沈长书的动作,她又抬起来眼睛,就撞击了沈长书含笑眼底去了。
“你笑什么?”永嘉板着脸。
沈长书说:“公主的书拿反了。”
永嘉立马看向自己眼前的书,确实反了。她脸颊发热,立马颠倒着换了位置。
这时沈长书笑的更厉害了,永嘉将书往旁边一甩,红着脸说:“沈长书你胆子大了,本公主你都敢笑话!”
“公主。”沈长书站在她面前,垂着眼温柔地看着她。“公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长书什么都没有,但有这副残躯,愿为公主义无反顾。”
“沈长书。”永嘉抬起头看着他,“你知道今晚要做什么吗?”
沈长书的声音低了下来:“知道,草民冒犯殿下了。”
他说完在永嘉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抚过永嘉耳边的长发。现在临到永嘉耳朵发热了,她从来没靠一个男子这么近过。
她既感到紧张,又感到悸动。
属于沈长书的气息包围着她,墨香里混杂着纸张的干燥气息,像极了沈长书这个人。
沈长书来解永嘉的衣衫,他动作轻柔,即使只有一只左手方便,他也没有退缩。
永嘉看着看着,红了眼:“沈长书你真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