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苍依然莲花盘坐没半点反应,吭都不吭一声。
那根生物针粗0.2毫,扎的又是脑干和脑垂体重要部位。
凡罡心想坏了,不会一针把他扎嗝屁了。
赶紧近前查看,面色依然枯萎腊黄,气息微弱低沉,呼气长吸气短,没有明显变化。
此刻,没变化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心中呼了口气,宣布治疗顺利结束。
这就完了?
九大护法憋了半天还没看过瘾,神色疑惑,又不敢开口说话。
凡罡示意病人需要静养,让他们出去,只留韩柒仔在地母宫服侍。
韩柒仔在战场有一个绰号叫冷箭,角色就是现代战场的狙击手,冷酷,忍耐,坚定,细心,让他做一件枯燥的事情再合适不过。
宫九燕收拾好地圣泥土,这头不明生物现象成了她的小宠物。
针筒,竹签,兽皮等物品都是鲜货,保存不了几天,随手丢了。
她也一肚子疑惑,和凡罡回到蘑菇屋,其他六大护法哗簇拥过来。
过程虽然惊奇,这疗法却备他们受质疑。
“大祭师怎么没见好?”
“小子,你的法子行不行,”
“事关大祭师性命,由不得你胡来,”
“耍把戏是吧,忽悠谁啊?”
“小子,你给老子记着,大祭师有个三长两短,首先把你活剥了烧烤,”
凡罡有点愕然,这些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日前还低声恭维,现在马上想吞了他,典型的卸磨杀驴。
宫九燕挥手赶开他们,吼道:“有本事你们来,你,你,”一个一个数人头:“你,”被点到的都不知觉低下头:“没本事就给姑奶奶闭嘴。”
“就算是神药也没那么快见效吧。”苇芒冷冷的说一句公道话。
“好,小子,大祭师啥时能好,你给个准?”常浑逮到理了,口气大义凛然。
他是趁机夹私报复,想逼他入绝境。
总之,治不好须苍,凡罡的景况肯定大大不妙,这点在揽下这摊活之前,他心里就清楚得很。
只是医者父母心,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医生要是百分百包好,天下谁还敢当医生,何况这东西来自百山公那张从未用过的古方,再生源这鬼东西也没经过科学论证,疗效未知。
所有的医理,药理,方子,病因都是臆想。
凡罡敢冒险一试,其一是想救须苍没有别的选择,其二是他觉得,科学往往过于刻板,只认事实,缺少想像空间。
他在学法医之时,偶尔接触过乱纪元之前的一门古老医术,叫中医。
从古文明史料记载中,中医历经三千多年,用的就是臆想的理论,数字科学兴起之后开始没落,被一种叫西医的取代。
一个存在了三千年,救过无数条人命的理论,怎么会是错的呢?
他对史前文明中的中医没落和西医兴起做过归纳。
根源在于西医治病,中医治未病。
西医学上,人一旦发病,有病理学分析数据,医生医死人不用担负责任。
而中医理论源自臆想的玄理学,核心就是平衡,人体生理环境分内平衡和外平衡,内平衡是五行周天调节,外平衡则是指不可抗拒力的自然环境,人无法改变自然,就只有通过内平衡调节去适应外平衡,否则就会生病。
中医病理学和药理学只是一种人们的猜测,科学无法提供数据说明。
因此,医生医死人多数是要承担法津责任的,这也导致中医从医者用药很谨慎,疗效大打折扣。
中医治未病,就是根据四时五节的气候变化,及时调节内平衡去适应外部环境变化。
未病之前,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有病,也无病理学数据可以量化,正是这种治未病导致中医没落,被人类视为不科学而退出主流。
中医治未病很容易被心术不正之人利用,因而中医传承更注重医德。
在医术上,中医多数靠医案和药方传承,病理判断更需要很长时间临床经验积淀,越老越值钱,年轻人没这份耐心和恒心,这也是中医没落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这问题让凡罡怎么回答,他干脆不预理会。
常浑见他哑了,以为占理,嗓门大起来,纠集其他几个护法向凡罡逼供,非得要他给个说法。
闹得不可开交之间,门口一阵马急蹄响,一个姑娘扭着大屁股进门,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八,胸部肥满,两抺妖媚蓝光飞了屋子里的人一圈。
常浑被电到了打了个哆嗦,撇下凡罡,蜂蛰的猪头不顾痛,堆起一脸淫相恭迎过去:“五妹,想死哥啦,几时给哥哥生一个小战士。”双手一合把她挤得肥水直流。
那姑娘嘤咛一声,伸出两指在他壮硕的胸肌一掐:“滚一边去,有正事,”
看来她是真有正事,下重手了。
常浑痛得嗬嗬叫只得松开手,厚着脸皮把胸口塞过去,屁股甩动有意无意顶她几下嘻嘻撒娇:“五妹,咬我啊,哥就喜欢被你残暴。”
宫九燕皱了皱眉头,低声告诉凡罡:“五眼,自己嫌恶心改叫小五,汤三眼的五闺女。”
这里的文明真是奇葩,都赶上古文明的一个鬼族,什么井边,田中,小野,松下…就差随地开干了。
汤小五抬腿一踹,常浑“哎呀”痛得哇哇大叫退开二步:“五妹,这招太损了,踢坏了吃亏可是你。”
这常浑家里拖大带小七八个女人,靠的就是死缠烂打脸皮厚,女人总有寂寞的时候,稍为一松懈,马上被他见缝插针,带回家里排队。
他还真是锲而不舍,被小五撩命-根子,尤捂着跨下又冲过去。
“曲径打起来了!”
汤小五一句话,常浑马上停住,围着凡罡将军的几个护法散开。
“五丫头,怎么回事?”王崇宪问道。
大祭师抱恙,大护法不在,现在他就是更衣室的老大,蘑菇屋里的人都要听他的。
众护法围坐到小屋中央,常浑硬往小五身边塞,汤小五赌气,跑到对面凡罡身边坐下。
宫九燕一看面露不悦神色,绕过去把她挤到另一头去。
汤小五瞧了瞧凡罡,手绕过去掐了掐他腰部,被凡罡伸手格开。
她凑到宫九燕耳边嘻嘻笑:“小九,成色不错嘛,好面生,就是你捡来的那个?”
宫九燕手肘一磕把她磕一边去:“不关你的事,曲径出什么事了?”
汤小五冲她做了个坏笑,才开始说正事:在拆掉曲径木板的时侯,盖天魁的死侍突然发起攻击,而且还带来红魔,鬼藤兵人数不够,死伤了好几个,退回鬼王座死守。
不久,祖坟带人杀过来,他大哥锯险而守,幸好她父亲带人赶到,才勉强把祖坟和死侍击退。
他父亲让她来传话:曲径打起来了。他审讯了鸡冠头,鸡冠头知道也不多,确定有数量祥详的百色人投靠红魔帮,被编在死侍突击队中。其他隘口一定要密切注意防犯,尤其是要在沿路要道设暗哨,释放幽狐,防止变色人渗透进来。
宫九燕一听就火滚:“汤五眼,这些事我昨天就交代过了,怎么现在才送到?其他隘口呢,得到变色人搅进来的消息有没有?”
几个护法哼哼冷笑:“汤小五,你就是个吃百家饭的,幸好小九赶到,我们昨天已经派人去通知,等你黄瓜菜都谅了”
苇芒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汤小五小嘴一撇,一脸委屈讨可怜,却发现没人理睬她。
她是大护法汤三眼膝下唯一的女儿,从小捧在手心上,养出骄横跋扈的性子,我行我素,发育早喜欢就好,心一宽就成了吃百家饭。
她的信条就是,玩了就甩,不带手尾,在厥麻也算混成名人。
这次汤三眼人手不够,才挑个不要紧的任务让她给各个隘口送情报,历练历练。
带任务玩乐最是惬意,她出水年华饭量大,一路吃了好几家才把事担搁了。
大敌当前谁有空理会她矫情,宫九燕看着不忍心把她拉过来,借个肩膀给她依靠。
她们从小在蘑菇屋长大,也算是闺密,只是长大后一人上战场,一人睡别人床上,各有各的情怀,也就少在一起了。
石头城历经万年很少有大规模侵犯,原因是这里象迷魂,易守难攻,攻下来也没啥意义,各族私底下也称他们做蚂蚁人。
他们也没有大规模作战的经验,七位护法商议了一下,五处隘口,除了鬼藤曲径汤三眼把守,其余的也做了分工:苇芒守住走马川,常浑守住一线天,叶守真守住正面壶口通道,王崇宪守住鄱阳斜谷道,五位护法亲自镇守。
宫九燕和韩柒仔,魏无崖留守蘑菇屋,负责保护大祭师。
他们淋美人、韩洞人,还有魏无崖的叠岩人,和其他几个小家族,他们分散在石头城中间位置,没有隘口防守任务,由他们带领族人组成协防队,带上幽狐,防止百色人潜入,保护各族家小老弱安危,并随时策应各处隘口。
其实就是干内防工作。
商议完毕,各护法分头行事。
蘑菇屋里头只剩下宫九燕,汤小五,魏无崖四个人。
这个魏无崖负责族中对外贸易和财务,没上过战场。长得五短身材,相貌也平平无奇,宫九燕怎么看就是不喜欢,她印象之中似乎从来没有听他开口说过话。
每次商议族中大事,没听他发过意见,总是站在人多的一方。
宫九燕叫上韩柒仔,三个人统一下各人手头兵力,把石头城布防划分一下,建立起一个联防网络。
魏无崖应了声“好”,然后再补两字:“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