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下,在秋千上熟睡的少女、少女明媚的笑容,还有那甜甜的一句“我最喜欢辰哥哥啦”,让陆辰忽视了自己那梦醒后就一直隐隐的头疼。
不过,因为解钰轩在陆辰肩上靠了一整晚,也让陆辰也隐隐想起梦中是怎么被解钰轩揍的。
还好,这些年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很好了,不会发展到那一步……
“我打!”
解钰轩也不知是梦到什么了,抬手就是一拳,幸好陆辰先醒一步,反应也够快,抬手接住了这一击。
陆辰本来不想打扰解钰轩睡觉的,但打完这一拳,解钰轩也醒了,迷迷糊糊地从陆辰肩上起身,揉了揉头发。
“头怎么有些疼啊……”
解钰轩缓了缓,看到陆辰时,突然想起梦中场景,一下就与现实混淆了,一把拎住了陆辰的衣领。
“你小子!是不是占瑾萱便宜来着!”
梦里梦外,从未逾矩半步的陆辰都要冤死了,举双手投降道:“六哥,我没有。”
“钰轩,一大早的你又闹什么。”
解雨泽他们也陆续醒了过来,像是约好了一样,按了按太阳穴,缓解梦醒时的头疼。
也是奇怪,从来不会这样的……
解钰轩听着解雨泽的话,清醒多了,想起那是梦中场景,松开了拎着陆辰衣领的手。
不过,这集体头痛也是十分不正常的。
在众人将要以为这只是个巧合时,霜降醒了过来,几秒之后,霜降便对着中央空调龇起牙来。
霜降示警,必有大事。
解越彬和阮敬亭立即踩着茶几检查起了中央空调,果然,在出风口发现了一些可疑粉末。
阮敬亭稍稍分辨了一下,便得出结论道:“是镇静催眠类药物的粉末,吸入达到一定程度,会造成记忆受损。”
听着阮敬亭的话,解雨泽他们便知道,这又是引朝搞的鬼了。
这十年来,除了没挑起两国之战,引朝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现在,居然连失忆这招都用上了!
解越彬和阮敬亭亲自收拾了中央空调,又一起去外机处检查了一遍,果然,在外机处发现了许多药物粉末。
不过,天台没有监控,他们也不知道引朝是怎么把药物粉末撒到这外机上的,他们目前能做的,只能是把外机收拾干净。
而解旭尧和陆辰在得知了这一情况后,直接派人上了天台,和机器一起驻守这一条路。
远处高楼的天台上,引朝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又失败了啊。”
冰冷的金属,架上了身侧人的颈脖,“你不是说,那些药可以让他们记忆受损的吗?怎么……反而让他们发现了端倪呢。”
“国君……”
手下浑身颤抖,将要给引朝跪下了,却又被引朝拿望远镜拖住了手臂。
“别害怕,我不是个嗜杀的人。”
手下一点都不信引朝的话。
引朝刚登基的那两年,杀了多少人啊……
没人记得清,也没人敢记。
“我是个惜才的人,你只要有能力,在我手下,就一定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手下从引朝的话里听出了些别的意思,但为了保命,还是颤抖地道:“属下……任凭国君差遣……”
“很好。”
虽然知道手下只是迫于自己的威慑才臣服于他,但引朝还是很满意的。
他有足够强硬的“拳头”,所以,不需要除解瑾萱以外,任何人的真心。
换一种说法,就是他从贫民窟里出来,在尸山血海中长大,除了自己,和自己手上的刀枪,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与他展开的所有关系,都不过“利益”二字而已。
解瑾萱……他们相遇的时机太巧了。
一个小小的人儿,软软的,很脆弱,看着就是被家里保护得特别好的小团子,在危险面前明明自己都害怕得不行,却还有功夫来关心解救他。
真是难得……
所以,他一定要得到她。
“听说,你是圣医院的易容圣手,是吗?”
明知故问……
手下咽了一口口水,颤抖地应到一声:“是……”
引朝笑得越发“和蔼可亲”了,可是,手下却吓得快昏厥了。
这一日后的两个多月,h国和x国之间,因为引朝没有什么动作而变得安宁祥和许多。
特别是x国,引朝不发疯了,所有官员都能把自己的项上人头稳住了。
不过,解雨泽和陆辰他们,从来不信引朝会收手。
经过这十年的斗智斗勇,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引朝为展开下一步计划,而扔出的烟雾弹罢了。
不过,烟雾弹就烟雾弹吧,别打扰他们和瑾萱一起跨年。
“三、二、一!新年快乐!”
电视里倒计时结束的一瞬间,窗外的烟花便陆续在天空中绽放了,此处歇时彼处绽,将整个天幕照得如白昼一般。
病房里,解雨泽他们也在往解瑾萱的枕头下塞着一些小东西。
“瑾萱,今年你就十八岁了,虽然已是成年,但在我们心中,你依然是我们最宝贝的小妹妹,是我们想永远护在怀中的珍宝。
大哥哥愿你不论在何处,都能幸福快乐,安康如意。”
说着,解雨泽便将一枚精致小巧的玉如意放到了解瑾萱的枕头下。
“瑾萱,二哥哥把领花编成手链送给你,愿,我攒下的所有功德,都能随着这个领花,全部属于你。”
“瑾萱,有你,便是人间值得,愿你不论身处何方,都能安好。”
解睿渊好像又是和解旭尧讨论过,但协商失败一样,取出一条平安扣手链,放到了解瑾萱的枕头下。
解旭尧看着送礼物十有八九都能和自己撞上的解睿渊,微微无奈。
按照顺序,轮到解越彬了,而解越彬却什么都没说,只往解瑾萱的枕头下放了一个水晶风铃,便退到了一边。
风铃招魂……
十一年了,即使知道解瑾萱极大可能是在他们的父亲母亲那儿,他也还是放不下……
六兄弟里,只有解越彬的心病最重,难以愈合,或许,只有等解瑾萱苏醒的那一天,他才能彻底放下吧……
解修杰捧着自己送解瑾萱的新年礼物,看了解越彬一眼,薄唇微抿,微微调整了一下心态,走上前去。
“瑾萱,今年你十八岁了,五哥哥一直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母亲的凤钗耳坠,所以,这些年和你五嫂一起,养了一些鹦鹉,搜集它们的羽毛,给你做了这套点翠首饰,希望会喜欢。
你放心,五哥哥没有做什么伤害小动物的事情,这些羽毛都是它们自然脱落的。它们都长得特别好看,等你醒过来,五哥哥带你去看看它们,好不好?”
解修杰的礼物有些大,所以不能用来“压岁”了,只能放在了床头柜上,不过还好,解睿渊总和解旭尧凑一起,解钰轩也总和解修杰凑一起。
只见霜降跟着解钰轩的脚步,走上前,努力又小心翼翼地趴到了床边,而解钰轩送解瑾萱的礼物,是一只和霜降一模一样的毛毡狗狗。
“瑾萱,不要说六哥哥幼稚,这个毛毡狗狗可和那些玩具狗狗不一样,是霜降和六哥哥一起做的。
从小到大,你和霜降都互相陪伴着,霜降也都一直守护着你,希望,不论何时何地,它都可以在你身边。”
“汪呜……”
霜降十五岁了,叫声都苍老了许多,不比年轻时那样,充满朝气。
它一直都在很努力地活着,努力吃饭、睡觉、运动,希望能够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这样,就能更长久地保护它的小主人了。
即使最后没了力气,但是至少,让它能看到它的小主人醒来。
解钰轩将毛毡霜降放到了床头柜上后,便把双手负到了身后,如果灯光再亮一些,便可以看到解钰轩十指指腹上遍布的针孔。
因为是跨年,阮敬亭和阮明霁必须回家去长辈面前继续编织善意的谎言,所以,轮到了陆辰。
“瑾萱,谢谢你的直白坦诚,让我有勇气继续站在你的身边。因为我曾心结难舒,所以知道这有多难受,只愿你永远快乐,心无烦忧。”
说着,陆辰便将手中的锦盒放到了解瑾萱的枕头下。
没人知道陆辰送的是什么,唯有解睿渊从陆辰口中的话语里,微微猜到了一些。
心结难舒……
心结……
舒……
是梳子吧?
如果真是梳子,怕就不止这一个寓意了。
解睿渊不禁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默默走到了解旭尧身后,抓住了解旭尧的衣袖。
“怎么了?”
解旭尧转头轻声询问,解睿渊微微摇了摇头,看向了窗外的焰火,道:“没什么。”
只要解瑾萱能醒过来,他什么都可以容忍,什么都可以做,更何况,他一直都很满意陆辰。
与梦中不同,现实里,他们和陆辰已经相处了十多年了,真到了最后,他们觉得,除了陆辰,谁都配不上他们的瑾萱。
“二哥,我更想瑾萱能在现实里白头。”
“嗯。”
解旭尧低低地应了一声,抬手轻拍解睿渊的手背,“父亲母亲知道,怎么样,对瑾萱来说才是最好的。”
“嗯……”
窗外烟花依旧绚烂,而他们,也已经两个多月未能得到托梦了。
本以为今日跨年夜,他们可以再次入梦,可是,时间“滴答滴答”地到了凌晨一点,他们无人拥有困意,看样子,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