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个下午的休息,待明湖的灯光全部亮起,解墨杨再次用红绸牵起了已早早放下喜帕的阮青丝,带着阮青丝,缓缓走到已迫不及待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父母面前。
文礼见两人站好了,便给跟随而来的佣人示意,将那与在阮家老宅一样的绣着“囍”字的红色跪垫朝大门口平行放置,又抬手示意宾客将大门位置空出来。
毕竟,不是长辈的话,可受不起这对新人的叩拜。
会折寿的。
待众人都准备好了,文礼才笑着,朗声开始走流程。
道是:“一拜天地!跪——”
解墨杨主动做了那个绕大圈才能站队位置的人,姚初凝便可以只扶着阮青丝转个身,然后攥着红绸跪到那红色跪垫上,听着文礼的话,给天地叩首。
“一叩首——感谢天赐良缘!”
“二叩首——感谢地结良缘!”
“三叩首——感谢月老牵线,才子佳人终结缘!”
“起——”
待阮青丝和叩首都看着她的解墨杨站起身,文礼便示意佣人将跪垫分别摆放到笑容就没停止过的解伯庸和文茵面前。
然后,看着解墨杨跨大步,阮青丝微微转身,面对好两位高堂,道:“二拜高堂!跪——”
“一叩首——感谢父母养育之恩比海深!”
“二叩首——祝愿父母寿比南山不老松!”
“三叩首——此后全家和睦、幸福永久!”
“起——”
这一次起身后,文礼抬手制止了佣人去挪动跪垫,直接朗声道:“夫妻对拜!跪——”
解墨杨和阮青丝一人攥着一边长长的红绸,只需各移动一小步,便能在站到跪垫后的同时,面对自己的伴侣。八壹中文網
终于到夫妻对拜了,只要三拜结束,在天地鬼神、父母亲友的见证下,他和他的青丝,便能结成永生永世的夫妻了!
但是……
“等一下!”
解墨杨阻止了阮青丝的下跪。
“给天地鬼神下跪,感谢他们所赐姻缘,所求他们同意我与青丝世世结缘相守,这是应该的。”
“给父母高堂下跪,感谢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与对青丝的宠爱,这也是应该的。”
“但是,青丝与我互相跪拜……我想把跪拜改成三鞠躬,可以吗?”
没到这一天,解墨杨都想象不到这跪拜礼的意义,当然,即使没有想象到,解墨杨也不想阮青丝对自己下跪。
“我与青丝恩爱,站在同等的位置上,日后自然继续携手,相互关照,所以,我们无需对彼此下跪磕头,只要鞠躬就好。”
文礼对解墨杨的说法很满意,可见他是真的爱着自家小姐的,便点了点头,微微改变了一下原来的流程词。
道是:“一鞠躬——夫妻恩爱比翼飞!”
“二鞠躬——白头偕老永相守!”
“三鞠躬——永结同心合家欢!”
看着解墨杨和阮青丝对彼此鞠完躬,文礼便又立即朗声道:“礼成——送入洞房!”
顿时,在场宾客发出了起哄的欢呼声、鼓掌声,不自禁地围上前去,想跟着这对新人去喜房。
解墨杨的兄弟们想——是不是可以闹洞房了!是不是可以闹洞房了!
才不是!
就算是,解墨杨也不让!
解墨杨在楼梯上转身,攥着红绸对蠢蠢欲动的兄弟们抱拳,道:“晚宴已经备好,在后院,大家请移步,我稍后就来!”
好吧——他们新郎都开口了。
众人便只能笑着前往后院,等一些人再回头时,解墨杨已经牵着阮青丝消失在了二楼拐角。
他们等着晚宴结束哟——
嘿嘿……
和午宴一样,解墨杨去和解伯庸、文茵一起招呼宾客,阮青丝在姚初凝和文礼的陪同下在喜房吃饭。
许久,待碗筷收拾干净,稍稍休息后,阮青丝将喜帕放下才整理好不久,解墨杨就被兄弟们簇拥着回了房。
也就褚华荣喊的声音最大,嚷嚷着:“闹洞房!闹洞房!”
解墨杨难得在兄弟们面前红了脸,挥了挥手驱赶道:“去去去!晚饭都吃好了,房也都给你们开好了,回酒店去行不行?”
长辈们都不在,兄弟几个聚在一起难免没大没小,起哄着应道:“闹完洞房就走!”
“就是!解哥,你说闪婚就闪婚了,我们没见过嫂子的面不说,嫂子也还不认得我们几个呢!”
“对啊对啊!必须闹洞房啊!”
……
“明天不就见到认识了吗!”
解墨杨拗不过几个兄弟,还是被推进了喜房里,脸颊通红不说,耳垂、脖子,都是红的,紧张又喜悦的心脏快速跳动着,他在担心青丝会不会不高兴。
知道阮青丝不会生气的文礼,笑看着解墨杨和他的兄弟们打闹,只抓住一个暂时安静下来的机会,为解墨杨递上一根同样系着红绸花球的秤杆。
“姑爷,请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在兄弟们好奇的目光中,解墨杨通红着脸颊,紧张又羞涩地拿起了喜秤,缓缓挑起了那阻隔了阮青丝绝色容颜的喜帕。
“哇——”
当阮青丝面若桃花的容颜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解墨杨的兄弟们惊呼出声,紧接着,七嘴八舌地唤起了“嫂子”。
“嫂子好漂亮!”
“嫂子!你真的比在电视上还好看啊!好看一千一万倍!”
“嫂子嫂子!我是赵志远!是解哥最要好的兄弟哦!”
……
阮青丝抬眸笑看着解墨杨的兄弟们,站起身对他们微微颔首,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阮青丝。”
阮青丝一说话,解墨杨的兄弟们便又开始起哄了,而姚初凝和文礼依然走着最后的流程,为阮青丝和解墨杨端上了用匏瓜对半劈开,又以红绳相连接,盛着女儿红的瓢。
这女儿红也不是在外头用钱就能买到的酒,而是阮青丝出生后,阮楚峰亲手酿造、封口,埋于家中老桂花树下,直至今日才挖出来的,满藏父爱的珍品。
只闻文礼对两位新人笑道:“小姐、姑爷,请共饮一瓢合卺酒,从此合为一体,永不分离,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解墨杨和阮青丝一同接过文礼与姚初凝递上的瓢,相视一笑,仰头,就将瓢中的女儿红喝得一干二净。
文礼收起两个瓢,道上一句“礼成”,就把解墨杨的兄弟们赶出去了,看得解墨杨不住地在心里给文礼竖大拇指。
不愧是跟岳父一起长大的管家!
而贴心的闺蜜姚初凝,也对两人笑着,帮他们关上了房门,隔绝了解墨杨兄弟们嚷嚷着“明天见”的声音。
一时间,寂静得只能听到呼吸的屋里,只剩下了今日婚礼的两位主角。
两人都绯红着脸,不知是那女儿红太烈,还是在为接下来的环节而紧张害羞。
最终,还是解墨杨先开了口,手指怯怯地勾住了阮青丝大半藏于袖中,只露出一点的指尖,轻声唤道一句:“青丝……”
只短短两个字,阮青丝却是明白解墨杨想说些什么,微微别过了头,娇声道:“你帮我把凤冠摘下来吧,然后……然后你先去洗澡……”
解墨杨懂了,心中更紧张了,应道一声“好”,便连忙将阮青丝牵到了梳妆镜前,给她摘凤冠。
豪华的凤冠,其实只用两根长长的流苏镶凤步摇固定着,只要抽出这两根步摇,凤冠便能轻易取下。
可是,解墨杨对接下来要展开的环节太紧张了,颤抖着手,又怕弄疼阮青丝,动作了许久,才成功取下凤冠。
阮青丝绯红着脸,抬手轻抚步摇上的流苏,解墨杨微微沉默许久,才磕磕哒哒地道了句:“青丝,我……我去洗澡了……”
阮青丝害羞得话都说不出来,只微微点了点头。
解墨杨见阮青丝点头了,脚步微移,打算进卫生间去了,可是,半路上似乎鼓起了勇气,三两步就走回了阮青丝身边,将阮青丝打横抱入怀中,引得她微微惊呼一声。
解墨杨脸红得像是发了高烧,如果阮青丝敢抬眸看他一眼,都会想解墨杨待会儿是不是会和之前一样流鼻血,可阮青丝害羞,根本不敢看。
而解墨杨借着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对阮青丝快速道了句:“青丝,一起吧!”
阮青丝都说不出“好”或“不好”,解墨杨也等不及了,便抱着阮青丝大步走进了卫生间,抬脚关上了卫生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