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嗫嚅了两下唇瓣。
正当他欲要开口之际,一道温缓的声音,便从下方传了过来,钻进了他的耳廓里。
“暗一。”
萧肆轻唤了一声。
他拢了拢掌心中的闺帕,并未遮掩的将其收回袖中,依旧如先前那般摩挲着。
只是那神情,教人看不懂。
“主子,您有何吩咐?”暗一闪身进屋,持剑抱拳,恭敬的跪于圆桌旁。
他微垂着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早已不见先前的八卦之意,更无丝毫好奇。
如同没听见、没看见任何。
“去查查,父皇可有在中宫留宿。”萧肆抿了口茶水,来缓解突然干涩的喉间。
他的语气平淡,并无半分情绪,宛若所吩咐的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是。”暗一未曾多想。
他如一阵风似的,拂过摇曳着的点点火光,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屋内。
翌日,午时。
温煦阳光洒落在西五所的小院儿里,裹着于石桌旁入座的三名男子,在他们的周身打上光晕。
“九哥,你都不晓得。”萧承琰喝了口茶,像是要缓缓那还未褪去的酒劲儿。
他神秘兮兮的放低声音:“昨个儿你出去散心之后,母后和三哥也跟着不见了。”
“然后?”
“就是那什么,你懂吧?”
“......”
萧肆莫名其妙。
他轻咳了一声,将视线移到了那个依旧握着折扇把玩的男子身上,用眼神向其询问。
“十三弟的意思是,萧拓是奸夫。”萧居衡简明扼要,嘴叫扬起的弧,始终兴味。
他挥开折扇,将垂于肩前的发丝扇至颈后:“说起来,也是极有意思啊。”
“为何是萧拓?”萧肆神情不变。
他抚了抚有些灼热的喉间,压抑的再咳了一声,指尖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萧承琰把茶递到他手中,抢着解惑:“五哥说,他昨儿个一直盯着母后瞧,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心爱之人一样。”
“他心悦她?”
“肯定啊,他俩都有奸情了!”
萧肆垂下眼眸,盯着飘荡在茶面儿上的几片茶叶,眸光微不可察的闪了闪。
他吹开那碍眼的茶叶,轻抿了一口茶水,无波无澜的低言:“若不是他呢?”
“怎会不是?”萧承琰极为笃定。
他瘪了瘪嘴,似是有种被欺骗的不悦:“今儿一早吧,他就去中宫请安了,说是要替我求方子,其实就是为了他自个儿。”
“她见他了?”
“应当是见了吧。”
萧肆将杯中的茶水倒掉。
许是嫌那茶叶碍眼,等他再次执起茶壶时,便颇为注意的不让其从壶口落下。
“也不知母后怎么想的,居然看上他了。”萧承琰啧了啧,着实不懂这男女之事。
他的目光随着茶壶而挪动:“若换做是九哥,我怕还能接受一点。”
萧肆的动作停了。
他掩下眸底划过的幽光,并未呵斥于对方,反之一脸平静的抬起头来。
“为何?”
“你比三哥优秀,长的也比他好。”
“……”
萧承琰见他沉默,便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开口:“九哥,我说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