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莲就亲自来找杜若,商量开店的事情。
看来夏莲是说服了陈昌明,不然,也没有胆子,亲自来找杜若。
杜若说的开店也是真的,卫生巾做出来,肯定要卖出去的,于是,杜若在京城选了几个人流大的地方,准备开家店铺。
既然夏莲来了,杜若就打算把其中一间看好的铺子让给夏莲。
一方面,夏莲可以赚钱,为以后筹谋。
另一方面,枕头风的威力,也不可小觑。
杜若还领着夏莲去参观了工厂。
路上,夏莲兴奋地对杜若说,“你昨天送出去的卫生巾,几个丫鬟用了,都说极好!”
“还有兰姐姐,用了后,也说比月事带强多了,还说让我帮着她再买几包。”
这个兰姐姐怕也是陈昌明的某个姨太太。
杜若听了也高兴,“这卫生巾,就是专门为女人设计出来的,肯定是比月事带好用得多。”
夏莲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因工厂里都是女职工,所以夏莲也没有感觉到不自在,甚至中午还跟杜若去了餐厅吃饭。
今天中午的饭菜比较简单,蛋花汤、白米饭、馒头、猪肉炖粉条、酸辣土豆丝、凉拌黄瓜...
虽然菜的样式不错,但工人们吃得很开心。
吃饭时,吃着吃着,‘啪嗒’一滴眼泪落进了蛋花汤里。
杜若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侧头看向眼睛通红,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涌出来的夏莲,惊讶道,
“夫人,你这是?”
杜若赶紧从怀里掏出纸巾递给夏莲。
夏莲接过纸巾擦拭了一下眼泪,冲杜若露出一个略有些苦涩的笑,声音有些艰涩道,
“如果...如果当初,我也能来这里工作,那该...多好!”
夏莲告诉杜若,她9岁就被父母卖进了八大胡同,因为长得漂亮,被老鸨重点培养,等养到13岁,就让她开始接客。
当然养了好几年,夏莲学了琴棋书画,为了最大限度地压榨夏莲,刚开始,老鸨是不会让她卖身的,把头牌的名头树立起来,跟客人聊聊天、喝喝茶,就把大洋给赚了。
等到15岁,能真正的跟客人发生关系了,客人的耐心也被磨得差不多了,就开始了肉体交易。
不过,她除夜那晚,正好被路过的陈大帅看到了,陈大帅就给她赎了身,其实也没给老鸨多少银子,老鸨也不敢要,就进了大帅府。
夏莲一边哭一边说,“我这还算好的,只服侍大帅一人就行。”
“像楼里其她姐妹,每天至少要接七八个客人,没几年,身子就熬坏了,熬坏了后,就只能沦落为暗娼,老鸨每天让接二三十个!”
“这种日子,持续不了多久,就会得病,然后...”
就没然后了。
得了性病,人没死,老鸨就敢把人扔到乱葬岗,或者直接装进棺材里,直接活埋。
“那...”夏莲握紧杜若的手,说话时,语气都带着颤音,“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杜若反握住夏莲的手,想起她曾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忍不住冷嘲道,
“我曾看到一个故事,一个官妓对另一个官女直说:以色侍人就是贱!”
夏莲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说着说着,夏莲眼泪流了下来,气愤道,“就算是官女支又怎样,也没有自由啊,是我们想不接客,就能不接的吗?”
“如果有选择的话,谁愿意天生就当女支女啊?”
杜若叹了口气,“是啊,都是下九流,谁瞧不起谁啊!”
夏莲吃完饭,就离开了。
三天后,店铺正式开业。
开业那天,杜若站在门口,店铺门口围了不少人,但没人赶紧来,都站在街上探头探脑。
杜若轻咳一声,大声道,“诸位,我们这家店,是一家专卖女性用品店!”
“各位,姐姐、妹妹,不妨进来看看,不买也没关系,我们有礼品赠送!”
最后,杜若怕有男人搅混水,还说了句,“男性止步!”
杜若倒是不觉得卫生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架不住有些男人就是会在这上面做文章,满脑子封建思想残余。
如果有男人进店,怕是很多女性会不好意思买。
一听说有奖品赠送,不少男人都嬉笑着跃跃欲试,想要进店看看有没有便宜可占,但一听杜若说:男人止步,顿时不满地大声嚷嚷。
杜若懒得理他们,只招呼进店的女客人。
店铺里杜若招了两个女性员工,此时,两个女性员工正在给顾客讲解卫生巾的用处。
有些女性眼前一亮,干脆掏钱买了一包,杜若又额外赠送一小包,一小包里面有三片。
也有女性听了后,满脸涨红,嘴里嘀嘀咕咕,扭头就走,出门时,低垂着脑袋,像是见不得人似的。
也有女性,听到价格后,不舍得买,毕竟以前没用过,虽然一毛钱一大包,并不贵,但也不舍得。
杜若就在她们离开时,赠送一小包,让她们拿回去试试。
杜若在店里待了一整天,梨园都没去。
不过现在杜若才是班主,她不去,也没人敢说什么。
一直到晚上关门,杜若才坐在椅子上,长舒了口气,站了一天,解释了一天,嘴皮子都干了。
卖了一天,杜若发现,女学生、知识女性、有钱的太太们接受度还是挺高的,都会买一包回去试试。
贫苦女性大多不舍得买,也不是她们不接受卫生巾,而是不舍得花钱。
总得来说,第一天开张,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最后一算账,抛去成本,杜若还赚了四个大洋。
毕竟,今天作为礼品,杜若也送出去不少。
杜若把铺子交给店员,就回了租住的四合院。
但没想到,杜若一下黄包车,就有两道人影窜到杜若面前,没等杜若有什么反应,就‘扑通’给杜若跪下了。
杜若本能地后退一步,仔细辨认,挑眉轻笑,“这谁啊?行此大礼,我可担待不起。”
“杜若,杜若,”孙玉良伸手想要抱住杜若的腿,被杜若躲过去了,“我是师傅啊,师傅!”
杜若语气冷淡,“师傅?”
“你是我师傅吗?”
孙玉良不停地点头,“是啊,是啊,我是你师傅啊!”
“杜若,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你帮帮我!”
“呵!”杜若冷笑一声,“你也有脸说是我师傅,我看是奴隶主还差不多吧?”
“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小时候你打骂我,还可以说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能有个傍身的技艺。”
“长大后,把我当摇钱树,我也当报答你的教养之恩了,但是你把我和兰若送给有钱人糟蹋,这要怎么说?”
“你舍得让孙延寿被人糟蹋吗?”
“不舍得吧?”杜若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做不到一视同仁,就别想当我爹!”
“你也不配!”
杜若说完,绕过他们就要回四合院。
孙玉良却被杜若的话,气的哆嗦,“你...你个孽徒!”
“早知道,你六亲不认,当初,我就不该培养你,让你被卖进青楼,成为千人枕的表子!”
杜若嗤笑一声,“行了,这种话就别说了,恶心。”
“好像你当初买我,是因为心地善良想做慈善一样。”
“如果不是为了把我养大,当你的摇钱树,你会买我吗?”
孙玉良可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我培养了你,是你师傅,你就该敬着我,不然,你就是欺师灭祖!”
杜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道,
“随你怎么说,我要是在乎,我跟你姓!”
杜若说完,转身就要进四合院。
忽然一道黑影从旁边窜过来,直接往杜若身上扑,杜若反应也极快,下意识的抬脚,一脚把那黑影给踹出去三四米远。
那黑影惨叫一声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不动了。
还在骂骂咧咧的孙玉良看到这一幕,惊叫一声,就扑了过去,
“儿子,延寿...”
“我的儿啊!”
“延寿你怎么了?说句话啊,你不要吓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