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圣心,仙格,神印,金丹,皆是天地间最神秘的一系列事物,分别代表着一条修行路,引得无数强者追寻,连大帝都不例外。
现在它们的神秘面纱揭开一角,真命,一点萤火般的微光,自虚无中来,内蕴一枚天然道文,没有人认识这种文字,却能感受到其真意,谓之:厉。
神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道文,法眼中流淌神曦,三尺长的身躯散发着朦胧的光,勾动诸天大道,借大道共振之力解析真命本质。
“嗤!”
一滴血泪自神猪眼角滴落,炽热无比,如同滚烫的岩浆,把脚下的尸骨堆灼出一个大窟窿。
“还是不行!这东西似乎是一种禁忌,根本不能为世人所知。”
神猪知难而退,身与道合,冥冥中有一种感应,那是来自死亡的召唤。
融合真命的过程很顺利,看似漫长,实则不过须臾之间,甚至都没给尸界天道捣乱的机会。
杜衡指尖的灵光似雪花一般,落入将臣眉心便消融了,只有神猪感应到模糊的画面,那点灵光飘摇似萤火,飞舞若蝴蝶,消失在将臣身体深处。
恍惚间,杜衡仿佛望见真名所在,一对道文铭刻在大天地之间,熠熠生辉,通过某种途径和他的身躯相连。而现在,则又多了将臣。
“终于成功了!”
杜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后一股疲倦之感袭来,令他深深睡去。
“叮!”
一声轻响,杜衡重新化作顽石,从半空坠落下来。
厄苍一把抓过,仔细感受了一番,发现主身居然处于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十分玄妙。
“他这是?”
“无妨!让他睡吧!”
神猪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点,平淡地说道:“人睡小死,人死大睡。割舍真命几乎与死无异,要沉睡上好一阵才能修养回来。”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厄苍问道。
“这取决于你,幽冥界碎片彼此相距不会太远,离开尸界,去冥界,送他走轮回路,向死而生,自然就醒过来了。”
神猪促狭地朝他眨了眨眼,道:“别说本大人没给你机会,趁现在炼了他,到时候你就是主身,征战帝路,登临绝巅,为所欲为,美好生活就在眼前啊!”
“切!”
厄苍撇了撇嘴,讽刺道:“你也真是够了,撺掇我自己跟自己打架,还乐此不疲的。”
神猪嘿嘿直笑,它只是希望杜衡的温和人格能占据主导,不然这个家伙太邪性,连它这种老妖怪都害怕。
“咔咔!”
这边二人正说着话,便听见一阵轻响声传来,抬眼望去,包裹女尸王魂灵的大道天图裂纹密布,仿佛下一刻便要碎裂一般。
神猪淡淡地瞥了一眼,嘲讽道:“跟本大人斗,即使你是一方天道还是差了点。”
“轰!”
一道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如绝世神剑出鞘,刺破如山岳般厚重的铅云,天地为之清明。
无穷无尽的死气如海一般涌来,铺天盖地,似潮汐汹涌澎湃,把将臣整个人都淹没了。
“诞生了魂魄?有点快了。”
神猪呢喃,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女尸王的魂灵还在大道天图内困着,尸界天道断无再插手的可能。
“没有!将臣依旧是无魂无魄的状态!”
厄苍皱眉说道,修行轮回经后,他对于这方面的感应远超常人。
“他似乎是纯粹的体修!”
仔细感应后,厄苍震惊了,因为将臣体内每一处都透着元神气息,魂光与血肉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识海不存,神魂融于血肉之间,最起码要体修合一境才能做到,怪不得将臣肉身那么强悍,可以硬抗玄冥癸水。
“他不是没有魂魄,是精气神合一,魂魄不显!”
神猪震惊了,合一境的体修,数个纪元加起来都凑不够一手之数,到了这个境界可以滴血重生,达到某种程度的不死不灭。
“既如此,尸界天道不可能看不出来,何必多此一举为他准备神魂?”
神猪两弯浅淡的眉毛几乎快拧到一起去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天道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推演之力旷古绝今,让人难以猜透。
这时,似乎是为了回应神猪一般,大道天图恰到好处地破碎了。
大道碎片飞舞,混沌气似瀑布水流般倾泻而下,四散开来,露出其中恬静如婴儿般沉睡的女尸王魂灵。
“混沌气!”
神猪大惊失色,看到女尸王魂灵的那一刻,它一下子全明白了。
尸界天道根本没有将女尸王魂灵逆天重塑,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以混沌气蒙蔽了它的感知。
“好啊!”
神猪怒极反笑,冷哼道:“不愧是一方天道,居然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厄苍有些不明所以,连忙询问道:“怎么回事?”
“它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将臣,那是个幌子,骗了我们所有人。”
神猪脸上火辣辣的,尸界天道选择此时揭开真相,这是在啪啪打它的脸。
“它为的只是和杜小子扯上关系,图谋的是那一半真命!”
神猪咬牙切齿,对于这种流氓行为表示鄙视。
大劫来临,各界天道角逐挑选出天命之子,作为融合后的依仗,多数是为了争那个第一。
可尸界天道不一样,稳得一批,它看好杜衡,却不下注,把天命之子的身份给了将臣,反倒以共用真命的方式搭上杜衡,这是一手怎么都不亏的买卖。
厄苍一阵无语,说白了尸界天道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参与,只是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引导他们做成这件事。
“太可怕了!”
厄苍不禁打了个哆嗦,尸界天道对于人心的把控,简直令人惊悚。
“你别得意,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神猪不甘心,撂下一句狠话便躲回人体宇宙,被算计成这样,实在是让它有些没脸。
“你跑的倒是快!”厄苍腹诽道。
“踏踏!”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厄苍双肩竟有些颤抖,这一刻,他居然有些害怕,不敢面对。
“兄长!”
“哎!”
厄苍重重的应了一声,再回头时,又是那副淡然平静的姿态。
他拍着将臣的肩头,平静而有力的说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将臣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记忆还停留在尸堕龙引诱他们下来时,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道:“兄长,那条泥鳅呢?我饿了。”
“饿?”
厄苍神情微微一滞,将手掌抚在将臣头顶,一缕缕神识之力似电流般于他体内游走。
“这具身体太强悍了,现在真灵归位,魂魄新生,需要大量的能量去填补这具空壳子。”
厄苍仔细查探,确定没有大问题后便放下心来。
“那条泥鳅让我剁了,等我给你找其他吃的。”
厄苍有点犯愁,将臣现在需要的能量太大了,别说一条尸堕龙,就是一万条都不一定能填上这个无底洞。
“如此庞大的能量除非寻到几株神药,不然靠吸取死气,不知要熬到何年何月。”
神药?
厄苍脑中灵光一闪,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中央祖庙上,两只眼睛绿油油的,不知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