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我怎么舍得
沈慕寒说着,拿起银簪,低头看向多多,亲手插到她头上。
如今她已是他未过门的媳妇,他终于有这个资格替她戴上!
这个丁香银簪对他的意义,比之前的檀木木簪来得重要。
这是他身为靳一烈时,用第一次立下战功奖赏的银子所制而成。
重要的是,这是他靳一烈送给多多的,而不是现在沈慕寒……
靳多多等他放下手后,伸手摸了摸,随即歪头嘴角衔着一抹笑意,“好看吗?”
如今的靳多多,随着年纪的增长,模样已经长开了不少。
原本就娇俏的面孔,在火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清丽可人。
沈慕寒痴痴地望着她,“好看!”
他的多多,是天上的小仙女,是老天爷的亲女儿,又怎么会不好看?
这样的世间独有的小仙女却是他未过门的媳妇,是往后要相携走一辈子的人。
想到这,沈慕寒眸中溢满了柔情。
靳多多看到他的目光以及听到那低哑的声音,心中莫名欢喜的同时也感到羞涩。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眼眸,手却不自觉的再次摸了摸那根银簪。
沈慕寒甚少看到她这样,想再说什么,在见到北风又刮起,原本到嘴边的话一转,“风大了,回去吧。”
两人出来没多久,不过这里苦寒,天黑得也早。
这才没多久的功夫,四周已经暗了下来。靳多多点点头,才起身手就被握住。
“走,哥给你做饭。”
他都好久好久没给多多做过饭了,算一算也有四年多,想想那还是身为靳一烈的时候的事。
短短四年,他却是过了两辈子。身为靳一烈,那已是上辈子……
“可以点菜吗?”
“可以,不过在军营,咱们还是顾忌一些,简单点为好。待日后回凛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做。”
“天天给做吗?”
“好,成亲后,我洗手为你做羹汤。”
“这么漂亮的手,舍得?”
“为你,没什么不可以舍。即便是命,你要,我就给。”
“哼,就会耍嘴皮,我要你命做什么。哥,你可别忘了,你还是世人眼中的短命鬼呢!”
“为了你,我怎敢做短命鬼。你还活着,我舍不得离你而去,独留你一个在世间。”
“多多,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哥你先说我在决定答不答应。”
“如果有一天,我依旧先离你而去,你莫要伤心可好?”
他在忆起自己就是靳一烈的那段时间,打听了不少消息。
知她得知他的死亡,像是疯了一样。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她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日子也不为过。
甚至还恨上了一心待她好的后娘(钱氏)和钱老夫人。
后娘那如今心结已结,可钱老夫人那还隔阂着。
原本被牵着走的靳多多,心情还是很愉悦的,突然听到沈慕寒这话,脚步一顿,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沈慕寒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转头看她,见她情绪不好,便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面颊,“生气了?”
“你说呢?”
靳多多很是敏感,她哥已经没过一次,现在能活着,那简直可以说是老天的恩赐。
然而这种事一次已是不易,别想再有第二次。
现在她哥这话,叫她听了心里又气又怒还有深深的不安。
她哥算是上战场战死的,现在又在战场上,是不是还会发生什么?
不行,无论如此,她都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别气了,我不过是说说,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可舍不得让你哭鼻子,也舍不得把你独留下来。”
“可你上次却舍得……”
“那是意外!”
“人生处处是意外。”
“乖,别钻牛角尖,我方才说的意思,等老了我先你一步离开。别忘了,我现在可比你大不少。你都还未及笄,而我却已弱冠。”
靳多多下意识抿了抿嘴,眼睛盯着沈慕寒,眼底深处是满满的委屈。
沈慕寒再次停下脚步,叹息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走吧,这外头冷,再吹下去,赶明儿风寒了可如何是好?”
靳多多想说她没事,不过事先在落向眼前的人时,只得闷闷不乐地跟着走。
她哥的身子不是很好,她自己可以任性没事,但她哥却不行。
她一得风寒,顶多吃点药,躺几天就了事。但她哥,怕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内,都要躺在床上度过。
他的身子骨只是比以前好了一点,总体上比起常人,还是要弱不少……
等到两人到伙房时,营里的士兵们已用完膳,伙房中的伙夫正在洗洗刷刷。
“沈军师好!”
“沈军师好!”
“大小姐好!”
“大小姐好!”
……
要是在之前,靳多多听到大小姐这称呼可能会感到不好意思,不过白日里见识到了王将军后,她又觉得好像是理所当然的。
王将军是守城将军,在这边盘踞多年,营里估摸有一半都是他的人。
伙房中有,那是再正常不过。
底下的人跟着上司称呼,在情理之中。
何况她清楚,自己的父亲在这些军人中,是什么样的影响力。
“沈军师,大小姐,你们还不曾吃吧?属下这就做,不知两位吃想什么?”
这事要搁今天之前,伙夫头还不敢这么问。
一则他们的头儿王将军与沈军师他们不对付,二来本就不够的粮草,又被烧了将近一半。
这会儿之所以敢问且语气甚好,乃是眼前的姑娘是宸王的女儿。且这次过来,带了不少粮草,可以说比被烧的那些还要多。
加之钱府的钱钰琨少爷说,国库已往下拨粮,现在在路途,要不了多久就能到。
“你也累一天了,忙完就去歇着吧,我们自己简单做一点就好。”
伙夫头一听靳多多这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大小姐一看明显就是娇养长大的,她会这些庶务?
还是说,沈军师?
可沈军师据说是乐怡公主府的嫡长子,病秧子一个,往日都躺在床上靠那些珍贵药物续命。
他们两人,不会把他这伙房给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