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里西昏过去的五天里,弗里德守在她的床前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哪怕是昏厥,她也因身体原因,时不时开始出现身体失血的情况,一天四次药的喝着,才勉强支撑住。
尤其是她拒绝进食,一天下来才勉强喝下一小杯,可把弗里德急坏了。
他看着自己已经为她挑选好的血仆,每天换一个人供给给她血,直到挑出佩里西所满意的。
本来佩里西健康的体魄经过这五天,消瘦地十分明显,下巴明显尖了不少。
她睁开眼的时候,弗里德差点激动地双膝跪地。
但她那双眼睛都因为消瘦而凹陷进去了,身体的负荷与心理的情绪,差点将她击溃。
在她醒后,没有人过问她任何公事,而她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但好在佩里西没有自暴自弃,她还是在积极配合服药,在努力恢复了五天之后,她才有了些精神。
这时,弗里德才敢把他留下的五个血仆带到佩里西的面前。
佩里西像一个精致无神的洋娃娃,哪怕血仆们都知道她是血族,但在她的美貌面前,还是忍不住动心。
当佩里西的目光与这些人接触的时候,眸子恰恰停留在了那双拥有着蓝眸的少年身上。
他的身上有一种想让人靠近的乐观情绪,和他孩子气的时候……好像。
她的手指了指那个孩子,说道:“就他吧。”
“是。”弗里德看了一眼那个孩子,只是一眼,就知道了原因。
当弗里德将其他人都带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了那个少年与佩里西两个人。
少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留下,作为一个人类,他才刚刚成年不久,而佩里西尽管活了几百年,看起来却与他相差无几。
佩里西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默默地审视着他。
浅灰的发色,蓝色的眸子,干净而秀气的脸庞,高挑的身材,还有没有完全脱去的稚气,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你叫什么名字?”佩里西平静而冷漠地问道。
“希良塞尔。”少年回答。
“你很害怕我?”佩里西歪着头,问道。
塞尔摇摇头,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有些紧张。”
佩里西轻笑一声,从床上下来。
她那一身黑色的睡裙衬得她的皮肤雪白,不正常的白,锁骨若隐若现,金色的长发及腰。
看着佩里西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边,塞尔紧张地低下了头。
而佩里西则是在靠近他之后,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认真将他审视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用着冷漠的声音再次开口道:“选你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你和他有些像,所以你不用抱着别的其他期待。”
仅仅是刚开始就已经让塞尔所有的激动与兴奋化为乌有,而且还是用如此狠心的方式,在开头就谱写好了,没有故事的结局。
佩里西能明显捕捉到塞尔眸子里的失落与难过。
小孩子总是那样轻易地将情绪写在脸上。
“我……我知道了。本来我也只是卑微的血仆而已,女王陛下不要丢下我就好。”塞尔的语气竟是那样的楚楚可怜。
但一贯狠心的佩里西什么话都没有说。
其实她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普里昂,只是她自己不曾发现。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佩里西毫不留情地将他赶走。
“好……”塞尔出去的时候,还体贴地将她的房间门带上。
而佩里西则是陷入了久违的沉默。
原来这就是喜欢留下的后遗症吗?与他相似有关的,都那么想留在身边。
她那瘦削的脸颊看起来憔悴极了,甚至将她强势的气质硬生生削了一半。
佩里西这边的痛苦,其实远远比不上普里昂。
普里昂回去的当日,直接喝酒喝到完全失去意识,而塔克玛尔看着他在房间里洒酒疯,连劝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自家弟弟难过成这个样子。
等两天过去之后,塔克玛尔再次踏入普里昂房间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基本上被他砸的没有一件完好的。
很难想象这个小小的身材是怎么掀起那巨大的床铺的,又是怀着多大的怒气与难过去砸的。
“量。血族禁域的位置找到了。”塔克玛尔的声音很轻。
而此时正闭着眼,撑在阳台边的普里昂本来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来,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是吗?”
原本伪装成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在卸下伪装之后,竟然是这样阴暗沉默,那张脸有着与身体年龄不符的沉静。
看得出来,他似乎是失望了,亦或者说是绝望了。
“是的,在魔族的族冢旁边。”塔克玛尔接话道。
她看着普里昂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脚踏着那些被他砸碎的酒瓶子,发出细碎的声响,每一步都好像十分用力,踏过之处,那些碎片都变成了冰晶状的粉末。
“到底……发生了什么?”塔克玛尔迟疑了一下,问出了口。
上次普里昂因为不明白佩里西的用意,倒是还听得进去劝,而这一次,他的脸上都摆着一副万事与我无关的表情,似乎是非常严重了。
果然,普里昂什么都没说,而塔克玛尔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塔克玛尔看了一眼下属,下属会意,带了些人对房间进行清理。
普里昂随着塔克玛尔一起出了房间,沉闷的性格在此时凸现出来。
对于自家弟弟对佩里西多好,她还是看得出来的,那是偏爱和特别,能让他这么伤心,除非佩里西出轨或者移情别恋,不然应该不会造成这样沉重的打击。
塔克玛尔正分析着,普里昂突然发话道:“什么时候可以打开那扇门?”
“五天后,这段时间还在寻找钥匙,已经有下落了。”塔克玛尔回答之后,继续说道:“但是很遗憾的是书上没有二次觉醒的答案,看起来只能把希太放出来问问了。”
普里昂看了看楼下的大厅,上面的壁画那么清晰,哪怕是这样的高度,也不影响它们的完整性。
“那扇门只能进不能出,我想进去试试。”普里昂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平淡,就好像出门去买菜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