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玛尔踏着步子爬了上来,她那双眸子里带着几分沉静。
洞察人心的本事,塔克玛尔仿佛是天生就拥有,就算她做出什么样的事,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我就猜到你们会在这里。”塔克玛尔勾起一抹浅笑,看上去很温柔。
尤其是她的声音特地放缓了,那大姐姐似的光辉将她笼罩起来。
佩里西看到塔克玛尔在她的另一边坐下,动作很轻,离佩里西的距离恰到好处,两人即将碰上,却又没有碰上。
“我知道小莫莉肯定想知道穆司是怎么死的,所以在知道了实情之后,就马上过来了。”塔克玛尔好似是在安慰佩里西,但说出来的话却又听不到任何关怀的语气。
佩里西没有说话,但看得出,她其实很认真的在听塔克玛尔说什么。
知道佩里西不想主动去问,所以塔克玛尔干脆将发生的事一点一点说出。
佩里西听着事情的经过,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握紧,能感觉到她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
普里昂的手在佩里西的身后,轻轻抚摸着,好似在安慰她。
应该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比佩里西慢慢被人攻破心房,结果对方所有的动作与准备都早有准备。
尤利尔的存在就像是佩里西生命之中的一个意外。
她因为尤利尔像极了安娜而选择让她轻易接近,也就是这样的心理,才会让尤利尔得逞。
如果她能提前知道尤利尔的出现会使她失去这么多亲人,甚至搭上整个血族,她宁愿做一个坏人。
“她……是个魔鬼。”佩里西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她不会忘记尤利尔将丽莎的尸体都不放过,放入自己的培养皿内,给自己试毒。
试想任何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的朋友去世之后,心中都会有些悲伤,而她居然利用朋友的尸体,完成自己的私心。
而更可悲的是,丽莎的家族都不知道自家下葬的女儿的棺材,早已是个空壳,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确实,在那么多人之中,尤利尔的选择从她那变态的想法出发,甚至是绝对优越的。
没有人会想到,丽莎的死会是她身边最好的朋友干的,更没人会想到,尤利尔会是这样丧心病狂的人。
“她将她最好朋友的尸体偷出来,做她喜欢的制药研究。”佩里西的眸子紧闭,似乎不愿意这段痛苦的过往。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当时那残缺成那样的尸体,居然是丽莎的?”普里昂也是今天才知道,那天看到的人是丽莎。
这个事,佩里西从未和他提起过。
所以,佩里西其实一直都对尤利尔抱有希望,她其实是并不相信尤利尔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塔克玛尔知道尤利尔善于隐藏自己,那也是从血族近期打探过来的情况。
现在都在讨论这个尤利尔,不过一百多岁却拥有极高的制药天赋,而且心智成熟,可惜所有的优点都没有放在正道上。
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搅动整个血族,让血族的实力低下,完全落后于魔族。
对于魔族来说,尤利尔的存在无异于是魔族的最大功臣,但对于血族来说,这样的情况就等于是灭顶之灾。
“小莫莉想把血族夺回来吗?”塔克玛尔问道。
目前的血族的状况根本没有救回来的必要,他们深受那些药水的影响,被控制的完全没有人样。
“救,我答应了姑姑,会回去的。”佩里西的语气那么坚定,尽管她在心里已经反复衡量了利弊,这样的做法就是弊大于利的事。
“那就尽早吧,我找制药师反复化验了药里的成分,里面的东西在与人长期接触之后,会直接融为一体,再无重新恢复的可能。”塔克玛尔认真且严肃的说道。
而她的意思之中也隐秘的表示了穆司的死亡,也是出于被控制之后,死得不明不白。
“知道了。”佩里西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沮丧。
真相总是残忍的,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
佩里西重新站起来,她好看的裙摆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弯折而产生褶皱,舒适的面料在微风中显得格外柔软。
她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几缕飘散在胸前,被她下意识的别到了耳后。
三个人笔直地站在原地,都没有说话,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这场无知的闹剧就快要落下帷幕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势力之中的异己铲除掉,只要破除里面的根基,找到“密集”的首领,一切解决起来,就将事半功倍。
虽然佩里西当时参加查尔达的婚礼,只是为了去搅局,让他们内部争斗,可没想到却正好顺了尤利尔的意。
尤利尔对实力比她强的人,都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而且她很享受把比自己强的人杀死的快感,而尤利尔每次进行这样的事件的第一步,就是和那个人套近乎。
还有一点很奇怪,当那些黑衣人就快要杀掉她的时候,她又为什么要救她,尤其是之前那种千钧一发之际。
而这些谜团也许要等到他们知道“密集”的首领是谁之时,才能真正揭晓。
他们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佩里西走在最前面,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身体的疼痛消失之后,自己的力量比起从前还要更加厉害了。
也不知道这算是因祸得福,还是那个人故意为之。
突然,一道凌厉的目光从佩里西的背后袭来,使得她下意识的转过了身,面对佩里西的突然转头,普里昂和塔克玛尔很快就停下了脚步。
很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佩里西仔细盯着身后的环境看了很久,除了空荡荡的石壁,几根枯黄的草木,其他什么都没有。
还有一两只乌鸦站在那边翘起来的石头处,阴翳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佩里西,看得佩里西心头发麻。
甚至是没有犹豫的,佩里西冲了过去,一个抬手,转身之间,那两只乌鸦已经断气了。
但就算是死了,它们的眼睛依旧圆溜溜地睁开,而且睁得老大,血红蔓延着它们整只眼睛。
“怎么了?”普里昂赶过来,看到佩里西的脸色不是很好。
“没事,可能是我多想了。”佩里西的语气正常,不咸不淡,与她的表情不太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