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水城,梁府,张灯结彩。
“娘,我说了,我是不会娶蔷薇的,你不要逼我!”
梁家大院里,响起一道激烈的破碎声。
房顶上,莫千与的神识穿过屋顶,看清了房间中发生的一切。
那将茶杯砸到地上的少年,想来便是明天的新郎梁君才了。
嗯,她和苏幕兵分两路。
“儿啊,娘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相信娘,你的担心不是问题,”
梁君才早年丧父,梁家大权一直是他的母亲掌握,“女人嘛,娶进门后,生了孩子,心就都是你的了。”
“这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梁君才也算得上仪表堂堂,他尝试着平复心情,道:“母亲,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仗着家里的权势,总在大街小巷抢人糖葫芦吃,你是怎么教育我的吗。”
“至今我还记得,你说过该是我们的跑不了,不该是我们的不能要,而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他的母亲身材臃肿,不过脸上确有当家的威严,“儿啊,为娘知道你从小就喜欢苏家那妮子,你父亲临走的时候叮嘱过,要为娘保证你一生幸福,如果连你自己心爱的女子都娶不到,怎么能幸福呢。”
“我知道你最担心的是苏音的心意,担心她只喜欢那个司徒方不喜欢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两人青梅竹马,你从小到大一直保护她,爱护她,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喜欢你呢?”
只见梁家主母来到自己儿子身边,轻轻抚摸着梁君才的头发,柔声道:“我是女人,最清楚女人的心思,苏音那丫头只不过是被司徒方那小子的花言巧语骗了,实际上她的心里一样是喜欢你的。”
“是吗?娘?”梁君才眼神逐渐飘忽,想来他的内心也如此想过,如此渴望过吧。
“当然,娘这是为了你的幸福,也是为了苏家丫头的幸福,”
梁家主母就像哄一个孩子入眠一般,“你想想,那司徒方家徒四壁,苏音跟着他以后能有好日子吗,”
“你既然喜欢她,就应该长远的为她考虑,难道你想看苏音那丫头以后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有一天轻松日子?”
“可是娘,无论如何,你们也不应该在学院中那么陷害司徒兄。”
“娘如果不这么做,你能娶到苏音吗?”
......
翌日,天明。
十里红妆,马车从街的一头连绵到另一头,井然有序。
街道上,铺上了红毯,洒上鲜艳的花瓣,欢庆的迎亲之曲,向苏家而来。
满城的百姓,都激动的嘱咐梁家二公子和苏家小姐。
苏府。
迎亲队伍至。
梁君才双眼空洞踏过苏家门槛,仿佛行尸走肉。
他的亲属及朋友以及整个迎亲队伍,却在进入苏府后的刹那间脸色大变。
因为,昨日还盛装布置的苏府。
一夜过后,居然什么都看不见了,连灯笼都恢复成了平常模样。
更加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在跨过府门后的庭院中,进入主厅前的地上,摆放了一张桌案。
桌案前坐着一名少年,少年身边站着两名女子和一名男子,另外,还有一只猴子。
“你是谁?”
说话之人是迎亲队伍中,梁君才的四叔,他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小猴子给苏幕倒了一杯酒,苏幕端起细细品尝,缓缓道:“回去吧,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你是个什么东西,去将苏密和苏慎给我叫出来,我倒要问问他们是什么意思,”梁四叔大怒拂袖。
“四叔你看,他们在上面,”梁家迎亲队伍中,一名男子看见楼上站在窗边的苏明。
苏明的父亲就是苏家家主苏密,他是苏幕的二弟。
在苏明的旁边,虽然有窗户遮挡,但还是隐约能看见多几道身影。
梁四叔只一眼,就认出了那影子:“苏密苏慎,你们两个老家伙什么意思?”
苏密和苏慎二人并没有走出来。
“我家大师兄说了,这门婚事作废,还不快滚!”温道言一向心境平和,几乎不会有粗暴的时候。
但他昨夜听说了苏音、司徒方及梁君才三人都是被强迫的,便愤怒不已。
何况此刻,行尸走肉般的梁君才明显是被控制了。
“大师兄?”梁四叔眼睛微微眯起,端详起苏幕来。
便在此时。
站在苏幕后方的一名苏家族人介绍道:“好叫诸位明白,这位是我苏家少族长,如今族中事务,由少族长一人而断。”
此言一出。
梁家迎亲队伍中不少人脸色骤变。
梁四叔却是冷笑连连,嘲弄般的看向楼上,苏家族长所在的方向,讥笑道:“我说苏密,你是马上就要入土了么,如若是,你就哼一声,我出门左转给你办口棺材。”
又有人紧接着讥讽道:“都说苏氏乃梓水大族,可谁能想到,所谓的名门望族,竟由一黄口小儿主持大局,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楼上。
“父亲,这么做会惹怒梁家的!”
苏明年十七,身高七尺,着一身银色长袍,眼底藏着一抹冷似寒冰的精芒,他力劝道:“趁现在事情还没有被大哥搅合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一切都还来得及啊。”
“昨天晚上你没有看见你大哥的态度吗,他现在,我这个当爹的已经管不住了。”
苏密整个人看起来就要文弱许多,脸上写满了很多无可奈何。
此刻他脑海中还是一双无法挥去的眼神,是苏幕的眼神,一双让人无法反抗的眼神。
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有些叛逆,可还是十分孝顺的。
五年未见,竟给他一种陌生感。
昨夜的盛气凌人,更是在他这个族长不曾答应的情况下,拂袖间便将整个宅子的布置收入袖中。
今天,更是不准他们任何人出门。
本来昨夜他安排了人去梁家,可不论怎么走,都会被苏幕发现。
便在此时。
“看来,你们不止听不懂人话,连兽语也听不懂,”
下方的檀如苏品尝着葡萄,浅笑盈盈,“这么看来,你们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嗯?”小猴子看向檀如苏,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你就是苏幕吧,”
梁四叔目光落在苏幕身上,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阻止这门婚事,这对于你我两家来说,不都是一件好事吗?”
“以后你我两家,强强联手,你在蜀山那等竞争激烈的地方,身后也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依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