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走到床边把窗帘拉上,开始给他擦身体。
小心翼翼的擦着,可是等她擦到他的下半身时,如昨天那样的情况却没有发生。
他很安静,就像某些东西正在缓缓流逝。
俞宝儿的眼睛却渐渐的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说:“老公你不要有事……”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咬着下唇伸了过去……
俞宝儿觉得很疯狂,这是她以前绝对想象不到的,可是她本能的觉得,有反应就说明他的身体还很正常不是吗?
也许他一高兴刺激大脑皮层就能醒了呢?
她不要他继续昏迷下去……
虽然羞耻的快要晕过去了,可是她还是要试试,也许真的很蠢很蠢,可是她要他醒过来……
半小时后。
俞宝儿僵硬着身子来到洗手间洗手。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脸红的能滴出血的女人,嗫嚅着嘴唇说:“不要害羞,俞宝儿你超棒的。”
病房里,男人藏在被子里的拳头终于松开,掌心被指甲掐出了一道道血痕……
下午宁素给她打电话,说两个小宝贝很想她,一直在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去。
俞宝儿站在窗边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软软的说:“妈妈,谨川这边情况不太好,我暂时回不去。”
“嗯?什么情况?有妈妈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俞宝儿想了想,婉言拒绝:“没事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宁素很敏锐的察觉出女儿说话的声音不对,瞬间严肃起来,“宝儿哭过了?告诉妈妈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没事,”她并不善于说谎,可是她不想妈妈也跟着担心,便说:“他的枪伤有一点凶险,我、我想陪着他。”
说完懊恼的不行。
一说慌就磕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见女儿执意如此,宁素并没有强求,她温声说:“也好,不过晚上你大伯父和大伯母从米国回来,小宝儿回来吃个饭吧?吃完饭我让人把你送回去,而且果果和奶糕也很想你,难道你不想他们吗?”
当然想!
俞宝儿犹豫了一番,迟疑的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晚一点回去。”
挂断电话回到床边,她抚摸着男人又长出一层胡渣的下巴,有些无奈的说:“对不起呀,昨天给你刮胡子弄伤了,等伤口长好再给你刮好不好?”
说着,她倾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老公听话,我要回家一趟,晚一点再回来陪你哦。”
俞宝儿交代好安芝,换了件衣服便由杨重载着她回了凤栖山。
车子进入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她看到停车坪上有一辆纯白色镶嵌纯净装饰的光冈女王跑车,便知道大伯母已经到了。
这是不久前大伯母过生日,大伯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还没走到客厅便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说道:“肯尼亚平民窟里的医疗环境非常恶劣,那里的人们患有艾滋病的几率非常高,还有骇人听闻的埃博拉病毒……”
有人发现了俞宝儿,惊喜的唤道:“小宝儿!”
说着便朝她走来。
俞宝儿望着面前身着深蓝色刺绣旗袍的美丽中年女子甜甜一笑,“大伯母。”
“好孩子,大伯母好想你。”白婧笑着将她拥入怀里。
宁素走过来,笑盈盈的说道:“你大伯母从进门就在念叨你,问她的小宝儿什么时候回来。”
说完又嘟囔道:“什么她的小宝儿,分明是我的小宝儿。”
白婧一听不乐意了,直起腰来笑骂道:“怎么?小宝儿本来也该是我们家的,她在你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定下了。”
这件事便牵扯到二十多年前的一桩事,
当时宁素刚怀孕,已经生下白一一、白小二、白小三三个儿子的白婧期待的不得了,说如果她肚子里的是女儿,就跟她家白小三做娃娃亲,圆她的女儿梦。
两家人是一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早已是比血亲还要亲的家人。
宁素当做笑谈答应了,若她怀的是女儿,就嫁进白家做媳妇,这样嫁不嫁人没区别,都是自家人,女儿也不会被人欺负。
可谁知后来在霍小宝的满月宴上竟然出了那样的事。
宁素听她这么说挑了挑眉,揶揄道:“晚喽,不过我家颜颜已经嫁给你家老大了,就算小宝儿没嫁人也不会嫁进你家,怎么,我两个女儿都要抢走呀?”
白婧看着身边出落的倾城之姿,乖乖巧巧的女孩满眼扼腕,“小宝儿这么乖,谁不想娶回家呀?”
“妈,别瞎说了,小心吓着宝儿妹妹。”
方才那道声音的主人出现在面前。
他身材瘦高,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他不像哥哥白琳琅那般带着一股子狠厉,也不像他大哥白寰深沉,白灵均长得清秀斯文,带着一副无框眼镜,一身的书卷气。
和缅北黑道出身的白家格格不入。
他现在在米国最高学府攻读医学博士,有时间多半会去非洲做医疗志愿者,很少回家。
这是俞宝儿回来后三年里第二次见他。
白灵均温润的笑着,“小宝儿好久不见。”
“灵均哥。”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呼唤声。
“妈妈!”
她回过头,只见果果、奶糕、峥峥三个孩子院子里的小森林方向朝这边跑来。
虽然只有一天没见,果果扑到她怀里的时候还是红了眼睛,搂着她的脖子如何都不肯撒手,“妈妈果果好想你。”
奶糕眼巴巴的看着她,俞宝儿知道他也想要妈妈抱,可是他总是让着妹妹。
俞宝儿动容的揉揉他的小脑袋,“怎么出汗了?”
奶糕咧嘴一笑,“刚刚和峥峥在爬树。”
小峥峥不赞成的皱着小眉头,“说好不说的呀。”
奶糕回头笑嘻嘻的,“可是妈妈问我了呀。”
宁素派佣人过来带两个小男孩下去换衣服,俞宝儿抱着女儿来到客厅。
爸爸和一个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喝茶,他穿着一身白色唐装,虽然笑容和煦,眉宇间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与威严。
他正是白园的掌权人,白家三兄弟的父亲,白旗山。